那不過是一道位於側腰上、混雜在無數皮肉傷中,絕不起眼的傷口。
只有仔細觀察,才會現那道傷口腐壞的程度十分不對勁。
簡直就好像死了十幾天的人身上的傷口。
任霜薄淡色的薄唇勾了勾“算你好運。”
她對“千百變”一直很有興趣,可惜這毒基本屬於江湖傳說的範疇,就算她醫治過不少疑難雜症也沒見過,只能憑藉寥寥幾本醫書上對它的描述自己研究解毒之法。
是以她必然不可能放過這個現成的“素材”,當下便戴上棉布的長手套,把人抱回了左邊廂房。
這對她不是一件輕鬆的事,畢竟她是個醫者,縱使為了更好的行針,修習了與之相配的內功心法“化物功”,但所修的行氣法門卻基本都是行針醫治之用。
不過也說不上太過艱難,化物功最擅養人,任霜薄如今已練到“養氣境“,經歷過”養身境“的身體,還是有一把子力氣的。只不過怕動作太大引毒藥更多不可預料的變化,所以只能儘量溫柔,這使得她把人放下的時候,已是出了一層薄汗。
呼了口氣,任霜薄揉了揉手腕,她是真的很少乾重活。
左邊這件廂房便是她平日看診的地方,有藥櫃桌椅等一應事物,甚至還有兩張竹榻,用來放某些起不來的病人。
任霜薄自己的體質是從小培養起來的,說句百毒不侵也不為過,只是她小心慣了,還是又套了一件白色長衣,這才給人把起了脈。
任霜薄把著脈,眉頭越皺越緊,隨後拿起一旁的剪刀,剪開了黑衣男人被腐肉粘連在身上的衣服。
她的動作乾脆利落,率先檢視腰側那道傷口。
傷口不深,但已然壞死了,散著腐屍般的惡臭。
任霜薄6續剪開其他傷口處的衣物,只見其餘傷處也有壞死的跡象,雖比腰側那道輕很多,但那種由內而外的腐壞,顯然證明這毒已深入男人全身肌理中。
總共三十九處傷口,其中三十三處利刃割傷,五處箭矢傷,還有一處直接缺了一塊血肉。
任霜薄估摸著是某種奇門兵器。
不過不管是什麼樣的傷口,此時的解決辦法都一樣。
這黑衣男確實走運,無論是“麻翻天“還是”天麻丹“,都有鬆弛肌肉、減緩血液流的效果,恰好從某種程度上抑制了”千百變“的擴散。
雖然從劑量上來講有些大了,但在需要動用瘍醫手段的時候,這絕對是最好的“麻醉劑“。
任霜薄先是拿剪刀把黑衣男身上的衣物徹底全部剪碎剝離開,然後拿出一套造型奇特的器具,挑出一把長度合適的小刀後,又把一包銀針展開置於一旁。
高溫消毒後,她一手小刀,一手銀針,一時間運手如飛,一面用小刀飛快剔去腐肉,一面用一根根銀針延特定經脈穴位紮下,引導著千百變的毒素從肌理中慢慢退出,直接和著血一起,沿著被剜去腐肉的傷口流出。
任霜薄早在檢查時,就已經想好要如何醫治。
男人中的這種千百變,毒性十分奇特,能從中毒的地方開始,加中毒者傷口的腐化,如果是從內臟開始往外散,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來,好在是從外傷傷口處向體內蔓延,這才給了任霜薄救治的機會。
而在她把過脈之後,才明白這種腐化其實是抽走了中毒者體內的生機。
生氣被千百變加消耗,死氣便自然而然地湧了上來。
不過這黑衣人所練功法顯然別有特異。一般人在中毒之後,毒性先會隨著經脈中的內氣和血管中的血液執行,無論如何都會經由心臟再流去身體其他地方,這才是導致有些毒可以見血封喉的原因。
而這個人在中毒之後,經脈的執行似乎分成了兩個部分,涉及內臟的形成一套,涉及肌理的成為另一套。
這男人毫不吝惜地加快肌理經脈中內氣的執行度,這雖然讓毒性擴散的快了,卻能靠著內氣保證行動力,內府中盤桓的內氣卻按兵不動,只是鎖住了與肌理經脈的聯通之處,更是在昏迷的剎那收縮在了五臟六腑之中,達到了類似龜息功一般的效果,切實地延緩了毒物向著內臟蔓延的度。
任霜薄都不由在心裡讚了一句這男人反應迅。
任霜薄深知以千百變的毒性,又是這麼邪門兒的奪生機的型別,自己縱是再天才也很難在男人掛掉之前研究出合適的解毒劑,要想救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放血。
她以特殊手法行針,把已經深入男人肌理血液中的毒素逼到傷口處,透過放血來稀釋毒性,暫且保下男人的性命,然後透過研究男人帶有毒性的血,再慢慢研製解毒劑。
此法可謂相當簡單粗暴,也是男人封住內府,才經得起她這麼折騰。
任霜薄可不管病人在治病過程中受了多少苦,能治好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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