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一晚過後,朱棣也便不再派人去尋找父皇的下落了。想來,胡濙應是打探到了什麼…”他突然悲天憫人起來,又道“我曾有想要再次去看望父皇的衝動,但,這個念頭又很快在我心中打消了…”
梅心影皺眉凝視,“為何?”
殤沫,微聲道“一個方外之人,生死早已由天。一個將性命交於上天的人,又豈會逆天而行,不顧蒼生苦難呢…”
梅心影,沉聲道“如此說來,當年孟驥任河南左參政時,還算幸運。如今,他雖留任四川左布政使,也算是無災無難。”
她突又遲疑道“也就是說,楊紅英之父楊方懿的真正死因,是和少主的父皇建文帝有關?”
殤沫,緩緩道“大概是這樣了。要知道提刑按察使司分管的是司法和監察事務,楊方懿既在胡濙面見朱棣後被暗殺,也定與‘潛龍衛’的‘十二都尉’脫離不了關係。”
梅心影,道“可,楊紅英也絕想不到她父親之死竟與建文帝有關,朱棣也一定認為楊方懿有監察不力之責,這也說明了建文帝就藏身在河南境內。”
殤沫,冷笑道“朱棣又怎會將父皇之事再丟擲來使人再次提起呢?他想掩蓋還來不及呢,斷然不會聲張任何,所以,楊方懿的死也不算冤,最多算是命不好吧。”
梅心影,道“可,楊紅英卻單憑其父脖頸上的劍痕,找上了謝清瀾。”
殤沫,緩慢地道“她也只是懷疑罷了,只要謝師哥能自證清白,她也便會離去,再去質問其他劍術高手了…”
梅心影猛然淡笑道“那如今我們又殺了‘潛龍衛’‘十二都尉’中的五人,再加上之前的那一人,已是六人,這算不算已為楊紅英報了仇呢?”
殤沫微微搖了搖頭,“不算,因為還有六人已出了軍營,這六人也果然如我們設想的那般走出營帳去尋找周圍‘潛龍衛’的蹤跡去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當年楊紅英之父的確是死在‘十二都尉’的刀下。”
話落,他又將眸光凝向手上的刀,“這刀不知染過多少人的血,又有多少人是在不明不白的情況下,死於這樣的刀下…事到如今,我們也分不清該找誰為楊紅英報仇了…就算將‘十二都尉’餘剩的六人全都殺死,也不能算是報了仇…”
梅心影收斂了淡笑,臉上竟浮上了蒼白,她那蒼白的神情是那般得赤裸,又是那般得茫然,就好似眼看著一場殺戮演變成了人間煉獄,她卻只能冷漠凝望。
世間有太多紛擾,紛擾中又環環相扣,緊密相連。
認真說起來,楊紅英之父的死,和胡濙脫不了關係。
若不是他夜見朱棣,說了些什麼,朱棣又怎會命‘十二都尉’前去殺人呢?
胡濙是一件事的開端,朱棣是決策者,‘十二都尉’充其量只是執行者罷了。
所以,仇恨是無休止的,只要沾上、陷入,就不會再有天亮之日。
殤沫與梅蘭竹菊四姐妹之所以會來到‘十二都尉’的營帳內,也是那十一位都尉引他們來的。
只因,十一位都尉中的五人趁著夜幕,抬來了一個用羊皮包裹好的物件,羊皮是一張張串好的,很大很寬,羊皮內的物件也足有半個人的重量。
他們在安放好羊皮包裹後,十一都尉中的六人便又走出營帳,去尋找手下‘潛龍衛’的下落了。
他們應該很清楚,‘潛龍衛’莫名失蹤,斷絕聯絡的後果有多嚴重,失去‘潛龍衛’的他們,無疑沒了任何用武之地,全然成了光桿司令。
倘若再收不到有用的線報和大軍前方的路況、敵情的話,他們大概也難逃一死。
可,他們還是留下了五位都尉來看守羊皮包裹,顯然,羊皮包裹內的物件也同樣能要了他們的命。
殤沫一劍了結掉留守營帳的那五位都尉後,就已注意到了羊皮包裹,只是暗淡的羊皮包裹永遠沒有都尉的佩刀奪目。
現在,殤沫已決定解開羊皮包裹,而,今夜已是朱棣大軍到達榆木川的第二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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