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臨也不甘示弱,幾針一過,雪地上立刻掉落零零碎碎的落梅,數量同樣不少。
就在眾人為二人的比試緊張的膽戰心驚時,禮官的鑼聲再一次鳴響。“時間到!”
風琴然和休臨二人同時收了手。
風琴然心中一喜,正想摘下眼上絹布時,恰聞人群中一陣驚喜叫聲。她愣了一下,一把將絹布扯下,抬頭望去,芸芸人群中還是被她一眼瞧見了那襲純黑錦綢雲緞,雍容優雅,王侯無雙,雅到極致的修長手指凝起大片靈力,漫天火紅靈光向皚皚雪地散去,寒風轉著彎圈,卷聚起了雪地上被銀針穿著的落梅花瓣,一朵朵鮮紅欲滴的嬈姿花容飄浮在空中,隨著靈光閃爍而起起伏伏。
她鼻間猛的一酸。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這個人,從剛剛的第一場比試開始就沒有打算不管她,沒有因為她自作主張擅自離開而不悅,他並不是一個因為一點小事就斤斤計較一輩子的人,真正遇到重要之事,他還是選擇了支援她,包容她,相信她,哪怕對方是他的敵人。
僅此一笑,表明了她的心悸,她忽然覺得那個作畫的懲罰並不重要了,只要他們彼此能夠這樣永遠相安無事下去,就已足夠。
估計人人都以為是休臨使出的靈力,而墨雲簫又在人群中深藏不露,很難被人注意到。
禮官帶著幾個人一塊兒幫忙數梅花,風琴然趁著眾人集中注意看比試結果和交頭接耳的功夫,快步走到隱匿在人群中的他面前,輕輕地笑著抱住他的胳膊枕上他的肩膀,滿足地說,“墨雲簫,謝謝你。”
墨雲簫失笑不已,以清涼的薄唇微微吻了風琴然臉龐一下,“咱倆都這麼熟了,又何須言一個謝字?”
風琴然驀的臉一紅,似極了夾水的紅潤櫻桃,嘴硬笑嗔,“誰跟你熟了?”
明朗笑意盈滿了他的眼底,墨雲簫靠近她耳畔幽幽而道,“然兒,你知道嗎?你現在這個樣子,真讓我控制不住想再深一步地吻你。”
風琴然小臉紅的更甚,羞色難當,抬手輕捶他的胸口,“別鬧!旁邊還有人呢……”
“沒關係,我們可以將那些不相干的視若無睹。”墨雲簫不想再控制了,雖然知道她對休臨沒有那種心思,但親眼瞥見休臨距她那樣之近,舉止親密,他就心火難耐,嫉妒狂。
“可第二場結果還沒出來,我總要等到三場比試結束呀!”風琴然苦惱。
墨雲簫“哼”了一聲道,“不想等。”
風琴然凝眉好笑,這還是那個溫雅無雙、高如雲端、權者間冷意十足的墨雲簫嗎?為何此刻她感覺面前的他就是一個需要人好言好語哄著的小孩子呢?
“七十三,七十四,七十五……”一名小太監高聲數著,人群也漸漸逐漸安靜了下來,人人都在等著比試結果。
風琴然微嗔,“我總共射中了九十二朵,就快數完了……”
墨玉的鳳眸輕閃,墨雲簫輕輕一嘆,放開了她,“休臨也同樣射中了九十二朵。”
“那這麼說是平局了?”風琴然不免驚訝。
墨雲簫搖頭,“不,是他贏了。”
“為什麼?不是同樣九十二朵嗎?”風琴然皺眉,難不成是休臨的穿法與眾不同?他的針法比她更加出眾?
“八十九,九十,九十一!”喊聲驀然停止,人人面色不一地驚撥出聲。有的帶有崇佩目光看向休臨,覺得大祭司不愧是大祭司,不是任何人能夠比下去的。有些目光則是讚賞地看向風琴然這邊,一個女子,能夠將聽微聲辨花,針法熟透,射的又準,實乃一名名副其實的奇女子!
在眾人看過來前,風琴然已離開墨雲簫從人群裡走出,如此就避免了不必要的閒話。不管眾人的讚賞,她直直走到休臨面前,鞠禮一抱拳,“在下技藝薄淺,這一局是大祭司勝了!”
“阿然過謙了,其實你我本該都是九十二朵,你是否很奇怪最後你無緣無故的少了一朵?”休臨笑問。
“的確,還請大祭司賜教。”
“其實呢,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規則中規定最後銀針穿著的梅花最多之人獲勝。而你的九十二朵梅花中,有一朵恰恰是用力過度直接將針穿了出去,喏,就是這朵梅花和這根銀針。”休臨手中飄出一道氣線,從雪地上挽起了一片紅梅花瓣和一根細小的銀針給風琴然看。
風琴然謹慎接過,反覆端詳半晌,那紅梅花瓣間的的確確有著被銀針刺穿過的痕跡,她默默一嘆,這局是真的輸了!真是千算萬算沒想到會輸在一根針上啊!願賭服輸,不過不要緊,還有最後一場比試!
重新隱匿在人群中的墨衣身影忽然動了動,而此時一片鴉雀無聲,氣壓低的讓人心存恐懼。風琴然意識到不對,瞬間越人群望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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