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漫有些坐立難安,坐在塑膠長凳上,腳尖卻已經開始轉向走廊的右邊,那邊有個電梯。
只要一分鐘,時漫就會離開這裡。
她很想告訴景行我不喜歡你了,所以不用做這些無用功。
卻不知道是怎麼的,那句話就在嘴裡,囫圇的轉了幾百遍,卻轉不出口。
但做朋友又是自己親口告訴景行的,是自己在景行那裡留了餘地,所以才讓他這麼有恃無恐的麼?
時漫還是待不下去了。
倉皇的站起身,驚慌之下大衣從腿上滑落,景行眼疾手快的給時漫拿起來。
時漫一把將大衣從景行的手裡拿了過來,指尖不經意的觸到了景行的指尖,燙得時漫差點原地蹦起來。
“我……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也不管景行是否聽清楚了,轉身就加快腳步離開。
走得太急,三步並作兩步的小跑,結果左腳踩右腳,腿又軟,一下子跌在地上。
景行瞳孔緊縮“時漫!”蹬蹬蹬的跑向時漫。
時漫要被自己蠢哭了,摔得並不疼,五指張開,猛的朝後一擺“不要過來,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我自己能起來。”
時漫幾乎是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然後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電梯口。
喜怒不形於色的時漫,在和景行重逢後,兩次驚慌失措,練就了成千上百次的面具不過是因著景行的一句話,和景行重逢。
就裂成了碎片。
時漫失眠到夜裡兩點,還是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滿腦子都是他有病吧!
時漫找不到洩的,在床上坐了許久,終於忍不住,大半夜的給桑檸打了電話。
桑檸還在刑偵支隊沒睡覺,時漫也很少大半夜的給她打電話,桑檸的第一反應還以為是時漫出了什麼事。
時漫幾乎是語無倫次,也不知道自己講了些什麼。
桑檸耐心的聽完,差點失笑出聲,還從未見過時漫這一面,桑檸一面覺得稀奇,一面又對於時漫口中那個高中同學感到好奇。
畢竟能讓時漫失態的人,桑檸還從來沒有見過呢。
桑檸用腳趾頭都想得到,這個人就是景行。
等時漫磕磕盼盼的說完,心情也平復了很多,桑檸連到底生了什麼都還不知道。
時漫閉了閉眼,終於找回了自己的神經“這麼晚了,你還沒睡?”
桑檸打了個呵欠“沒呢,還在加班呢。”
時漫只想到一個家財萬貫的霸總,怎麼會像個社畜一樣去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桑檸淡淡道“現在怎麼樣?”
時漫嘆了口氣“好多了。”
“好多了就先睡吧,你組織下語言,過兩天有空我過去找你,或者週末你過來找我?”
時漫乾巴巴的點頭答應,講了半個多小時,時漫都不知道自己講了什麼,更別說聽的人了。
打完電話時漫的情緒才恢復了一些,從床頭櫃裡摸出褪黑素,往嘴裡塞了一粒,她許久不吃這些助眠的藥了。
但今晚是個特例,不吃的話,時漫自己都想得到,今晚鐵定不用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