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與蘇子安、範子幀、坤安榜走在最前面,姜依凌、溪流兒、範月怡走在後排,董奴兒走在最後面,身後是追上來的二十餘名書生。
王玉禹陰沉著臉,正在與旁人商議著,如何討要回失去的面子。
暨樂章站在三樓視窗位置,望著漸漸走遠的人群,靜靜思忖著,似是還沒有從剛才的失意中恢復過來。
人群走出沒多遠便停了下來。
蘇牧眼前是一座土地神像,神像周圍圍滿了人,神像前是一群樸素衣著的男女,女子在歡歌載舞,男子在互相角力,似乎舉行著什麼盛大儀式。
歌聲嘹亮,笙管悠揚。
女子衣著樸素,好似都是村姑,男子粗壯,像是一群莊稼漢。
姜依凌和溪流兒忽然走上前,融入女子之中,跟著跳起了舞蹈。
兩女時不時朝蘇牧眨眼,她們似乎很清楚這是什麼儀式。
蘇牧愕然道“這是在做什麼?”
坤安榜道“這是在塞社神。”
顯然彌羌人也有這種習俗。
範月怡抿唇道“社神,也就是土地神,他們這是在祭祀報恩,以期來年豐收。”
她說著拉了拉弟弟的衣服,示意他為自己介紹一下。
範子幀點了下頭,“子瞻兄,這位是家姐。阿姐這是子瞻兄,姓蘇。”
蘇牧對著範月怡,頷一笑“範娘子好。”
範月怡咬了咬唇,“蘇公子好。”
見她害羞的樣子,蘇牧啞然失笑。
董奴兒擠到人前,立時兩眼放光,大步走到神像前,架起秧子尋找起了對手。
“嗨!呦呦。”
“嗨!呦呦。”
在場中角力的男子見來了個異族魁梧大漢,倒是沒有排斥,6續有人與董奴兒架起秧子角力。
不過都是支稜一會兒後敗下了陣來。
“哼!”
王玉禹駐足觀看一會,冷眼掃向蘇牧,“我們成都不歡迎你這種毫無才華,只會空口白牙詆譭旁人的厚顏無恥之徒,奉勸勸你趁早離開成都。”
一名書生附和道“蘇軾,蘇子瞻,這個名字我們記下了,以後不止川蜀,全大魏文人都會知道他這號人物。”
蘇牧嘴角抽了抽,他倒是無所謂,把蘇軾這個名字的名聲搞臭了,卻是有些於心不忍。
“咳——”蘇子安重重咳了一聲,“子瞻兄不如作詩出來,將這些煩人的瓜娃子打掉,咱們耳邊也好清淨一些。”
“蘇子安,你說誰是瓜娃子。”
瓜娃子是川蜀方言,是傻瓜的意思,書生們如何能忍。
王玉禹卻是一臉不屑“蘇子安,你這話真是可笑。作詩?你問他會嗎?”
“瓜娃子們,你們且聽好了。”蘇牧莞爾一笑,張口吟道“有燈無月不娛人,有月無燈不算春。春到人間人似玉,燈燒月下月如銀。滿街珠翠遊村女,沸地笙歌賽社神。不等芳尊開口笑,如何消得此良辰。”
他一口氣吟完,望著王玉禹,打趣道“瓜娃子,我這元宵詩如何?”
“你......”王玉禹連退數步,像是看到了鬼神一般,震驚的睜大眼睛,“這,這不可能。”
蘇子安眼前一亮,笑吟吟地道“有燈無月不娛人,有月無燈不算春。子瞻兄,好詩,好詩啊!”
範子幀道“春到人間人似玉,燈燒月下月如銀。好句,子瞻兄作詩不拘一格,卻又郎朗上口,實在難得。”
範月怡朱唇輕抿,目光炯炯地望著蘇牧,輕吟道“滿街珠翠遊村女,沸地笙歌賽社神。正是應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