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樂章愕然一怔,這幾句四言詩,確實是在誇讚成都的人文地理,如此看來這個後生並非全是敵意。
不止他這樣想,旁邊幾位文士亦是向蘇牧投去了讚許的目光。
“呵!”王玉禹見老師面色緩和,似是不打算繼續追究,冷笑一聲,搖頭道“縱然這四句是他所作又如何,剛才他詆譭成都文人的話,大家可都是聽的清清楚楚。”
“不錯,他說我們成都文人不如人,總要拿出點真才實學讓我們心服口服吧!”
“沒錯,他空口白牙一說,我們成都文人卻要擔下這個壞名聲,必須讓他給個說法才行。”
此時與王玉禹一同前來的幾名書生,爭相開了口。
“暨先生,不能這樣饒過他。”
“對,他如此大言不慚,詆譭成都文人,必須給個說法。否則休想離開這座樓。”
樓上來來往往的遊人漸多,不少人駐足進行圍觀。
姜依凌和溪流兒拉著蘇牧的衣袖,示意他快些離開這裡,免得生什麼不好的事。
坤安榜此時終於明白了文人相輕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原來讀書人爭鬥起來,如此要命。
蘇牧搖頭一笑,“我若堅持不給說法呢?”
“哼!”王玉禹冷哼一聲“那我們就會讓你身敗名裂,讓你今後在成都寸步難行,你必將後悔今日所為。”
有人附和道“不錯,讓他身敗名裂。”
看著這些文人爭的面紅耳赤,董奴兒撓撓頭,小聲問道“安榜,咱們不能直接走嗎?”
他是真不懂,覺得憑藉自己和東家的武力,不用懼怕任何人。
“不能。”坤安榜搖了搖頭,“你不懂。”
董奴兒道“我們要走,他們還能強攔著不讓?”
坤安榜搖了搖頭,不想跟這個憨貨過多解釋。
文人什麼最重要?
當然是名聲。
他認為自己這個東家必然會當著這些人的面要露一手,將對方的囂張氣焰徹底壓下去。
令他沒想到的是,蘇牧聳了聳肩,雲淡風輕地道“名聲於我來說一文不值,隨便你們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
蘇子安和範子幀驚愕的看向蘇牧。
坤安榜眼中充滿了迷茫。
董奴兒嘿嘿笑道“名聲有個屁用,誰敢攔,就湊他孃的,我看哪個敢上前。”
說罷邁步上前,九尺高的身軀,在前面一戰,嚇的無數人後退。
王玉禹面色一僵,咬牙道“蘇軾,你......當真是好無恥——”
有人幫腔道。
“啊!世間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大家快來看一看,這個外鄉人說咱們川蜀文人的詩詞狗屁不如,不能讓他這麼走了。”
蘇子安和範子幀正在小聲商量著什麼。
“子幀,這可如何是好。”
範子幀搖頭嘆道“唉!子瞻兄太傲氣了。”
“子幀。”
範子幀感覺後面有人拉自己,回頭一看,卻見是自家姐姐。
“阿姐,你怎麼來了?”
範月怡穿一身淡綠襦裙,頸中掛著一串金鍊,臉色白嫩,秀眉纖長,雙目流動,似是要滴出水來一般。
只見她紅紅的嘴唇,微微一撅,“我不能來嗎?”
“能來啊!”
範子幀皺了皺眉,看向人群中的蘇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