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玖看著任霜薄蹙著眉說出這句話,不知為何心裡突地一慌。
他的嘴唇輕輕動了一下,沒有開口說話。
任霜薄卻自顧自轉回頭去“我把你救醒之後,你就失憶了,所以你我其實都不知道你之前到底是幹什麼的。
“我從你的身手和習慣上,判斷你以前可能是個暗衛。
“十七就是祝珊珊的暗衛。
“雖然祝珊珊有點感情用事,但是她認為你和十七很像這一點,應該是出自真心。
“所以,我在想你以前是否真的是她的暗衛。“
任玖定定看著任霜薄說話,待她話音落下,卻微合上了雙眼。
他和任霜薄一站一坐,他站在任霜薄身後,然而任霜薄回頭後,還是能一眼就看見他的臉。
他只能合上雙眼,來掩去眼底那可能洩露出的一絲情緒。
“老闆,是想讓屬下回祝家嗎?“
他的聲音依舊十分平穩,並沒有叫任霜薄察覺出任何異常。
“你怎麼會這麼想?“任霜薄有些奇怪地回頭看了他一眼,現看不分明他的表情。
聽出任霜薄語氣裡實打實的奇怪,任玖睜開眼,正對上那雙黑眸。
任霜薄直視著任玖,認真道“不管你以前是誰的暗衛也好,還是其他身份也罷,你我都是簽了契約的,你莫想著毀約。“
任玖只覺渾身慢慢恢復了知覺,重新感受到了胸膛中心臟的跳動。
“再說,你欠我的診金可是實實在在的。”任霜薄轉回頭,背對著任玖站起身來,語氣有些漫不經心,似是認真,又似是在開玩笑。
“任氏靈藥可是很貴的,就算你以前真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也只能勉強相抵吧。”
任玖立刻就想起了那價值一百兩黃金的診金。
他想想之前簽過的契約,最後一條好像就是三年之後,如果僱主一切滿意,便可將一百兩黃金的診金一筆勾銷。
任玖不由產生了一種,自己確實很值錢的感覺。
雖然他對於普通人一年的收入沒什麼概念吧,但他也覺得,大概沒多少人三年就能掙得一百兩黃金了。
“嗯,所以好好幹吧。”像是知道任玖在想什麼似的,任霜薄坐在床沿上,如是說。
任玖看著任霜薄,輕輕點了下頭“是。”
他當然會好好幹,好好保護任霜薄,盡己所能地為她分憂。
不過這不是為了一百兩黃金。
他只想一直留在任霜薄身邊,一直保護她。
這個時候的任玖並不知道,這種感情已經可以稱之為“守護”。
“晚安。”任霜薄閉上眼,照常道。
“晚安。”任玖取下燈罩,吹熄燭火,聲音沉穩。
在答應送任霜薄三人去禹江後,言浪就已經吩咐了下去,並且還囑咐他們繼續做出搜尋排查的樣子。
即使之後他和白飛花大醉一場,也不影響這艘沙船的航行。
言浪醉得厲害,醒得卻很早。
他睜開眼睛時,天還未亮。
麗娘躺在他臂彎裡,睡得正熟。
言浪小心翼翼地起身,把麗娘安穩地放在枕頭上,儘量安靜地下了床。
離開臥房,言浪進了充做書房的艙室。
這裡並沒有書架,只有一張固定在地板上的大桌子,和幾把椅子。
言浪點亮桌上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