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大哥,你去勸季輝回去換套衣服吧。”
季輝褲腳還滴著水,不想弄溼病床,只是站在床邊,手指反覆勾勒著顏駕風的眉眼。
“你們先走吧,沒你們什麼事了,我陪著就行。”他聲音有些沙啞,透露出疲憊。
顏駕風平時肚子痛得厲害時候,總是鬧著說不去醫院,這人傻,他居然也仍由他傻,由著他不去醫院,把這件事也沒放心上。
這怪他。
“走,”聞硯步伐一頓:“我讓人給你送套衣服。”
“麻煩你了。”
林書筏被聞硯拽著出去了,聞硯出來時明顯是有些心不在焉,林書筏被摁著頭壓上了車。
“痛…”
聞硯醒過神來,急忙看向身前的人,語氣不自覺的緊張:“怎麼了?”
林書筏手捧著自己的腦袋,有些委屈地癟嘴:“你剛剛抓到我的頭髮了。”
“這有什麼痛的?”聞硯抓了自己的一把,無法理解林書筏痛在哪了,正色道:“不痛。”
林書筏歪頭想了想,嘴角微微上揚,伸出手揪了一根聞硯前面的頭髮。
“嘶,痛死了你幹什麼?”聞硯險些咬到自己舌頭,這如同生生把自己一根腿毛一般。
林書筏手藏到了背後,茫然地眨眨眼:“你剛剛就這麼抓掉了我幾根頭髮。”
言下之意,你剛剛不是說不疼嗎?
聞硯收了臉上的表情,手指弓起來彈了一下林書筏的額頭,“逗我玩呢?”
林書筏不好意思地手指在背後戳著自己的掌心:“你現在心情,很不好?我剛剛就看出來了。”
“顏駕風他肯定不會出事的,醫生也說了只是早期,治療難度不大。”林書筏試探著牽住了聞硯的手,發現聞硯的手居然比他的還涼,想了想,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把自己冷得一顫。
“你在幹什麼?”聞硯看著他。
“給你暖暖手。”林書筏真的很認真地在做這件事情,把聞硯的手按得愈發緊了一點。
聞硯:“傻瓜。”肚子軟軟的,林書筏運動的不多,所以沒有肌肉,摸著很舒服,聞硯看著林書筏好像做得很專注,故意逗他,捏了一把他的肚子,結果把他想的還軟。
“肚子上有肥肉哦。”聞硯悶笑一聲,這會注意力都放在眼前人身上,那沉重的情緒好轉了許多。
林書筏不可置信地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瞪圓了眼睛,愣愣道:“完了,我被你給養肥了。”
聞硯天天帶著他去吃夜宵,晚飯也吃得豐盛,比起他以前時不時一天只吃兩餐,好太多了。
“都怪你,對我這麼好…”林書筏紅著臉把聞硯的手給推了出去。
把我給養肥了還嫌棄我。
聞硯笑一聲:“怪我,成。”
夜色沉沉,有些蟲子還沒被凍死,孜孜不倦地扯著嗓子瞎叫喚著,雨停了,空氣清新,聞著這空氣,感覺整個人都好像變乾淨了。
聞硯沒管車身上的水,直接靠在了門上,抹了尾巴玻璃窗上的水,自言自語:“季輝和顏駕風也算是我的一個朋友了,我今天的事,沒能幫上忙,我也挺愧疚的。”
林書筏從車裡跑出來,站在聞硯的面前,因為不能跟他直視,所以刻意踮起腳尖來與聞硯說話:“他們明明都好好的,你有什麼好自責的?”
聞硯的神色掩進了茫茫夜色,“萬一,我們就是下一個他們呢?”聲音夾著風聲。
季輝瞞著家裡這麼多年,現在被他爸知道了,還能走多遠都是一個未知之數,季輝自己相必也是清楚這一點的。
林書筏搖搖頭,鄭重其事:“不會的,聞大哥你身體倍兒棒!”
聞硯:“……”這傻子跟我說得牛頭不對馬嘴。
第二天,林書筏一大早就爬了起來,鬼鬼祟祟地親了聞硯的額頭一口。
親完自己摸著自己的嘴傻笑著樂呵了半天,笑清醒了以後,悄悄地去廁所刷牙洗漱,昨晚他們兩個睡得一張床,林書筏基本沒睡兩個小時就醒了,激動得。
小心翼翼地下床,儘量不發出聲響,進了廁所,然後慢慢輕輕地關好了門。才想起來他用的牙刷杯什麼還在隔壁房間的廁所裡。
林書筏手指戳了戳洗漱臺上那個和聞硯情侶款的牙刷牙杯,一隻黑色一隻膚色,看著明顯還是全新的,林書筏假裝沒什麼,那就先用這個吧。
結果刷牙都是一邊笑一邊刷得,還一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傻笑。
林書筏洗好後,拿了些零錢就騎著共享單車出門了。
街上人已經不少了,這邊的早餐店已經排滿了人,生意爆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