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多,大夥說說笑笑回到磚廠。別人都回到工作崗位,關美玉和古新宇一起走向宿舍。他們轉向宿舍,遠遠便看見花池後坐著一個人。走過去一看,原來是汪秀梅。看樣子她來的時間不短了,已經歪頭靠牆睡著。
古新宇輕喚了一聲,汪秀梅立刻驚醒,揉揉惺忪的眼睛,叫了聲:“小字哥!”站起來,因雙腿麻木,險些摔倒,手扶窗臺站住。
古新宇本能地伸出手,想去扶,卻礙於關美玉,縮回手問:“秀梅,啥時候來的?”
汪秀梅看了看他伸出又縮回的手,皺了皺眉,看看一旁的關美玉,說:“小宇哥,我找你有事兒。”
“那進屋說吧!”古新宇從腰間摘下鑰匙要去開門。
“不進屋。”汪秀梅活動著雙腿,“我要和你單獨說。”
古新宇停住,看了一眼關美玉。關美玉從他手中拿過鑰匙,開門進了屋。古新宇見她表情很不自在,想和她說句話,卻又咽了回去。
兩人來到廢料場,汪秀梅回頭問:“小宇哥,昨天你為什麼不進屋?”
古新宇說:“我聽你們在吵,沒法再進去了。”
汪秀梅問:“那你聽到我們為什麼吵了?”
古新宇說:“聽到了,可是……”
“先別可是。”汪秀梅一抬手打斷,說,“你先告訴我,我在你心裡究竟把我放在什麼位置?”
“當然是重要的位置。可是……”古新宇說了一半,又被汪秀梅抬手打斷，近前一步,說:“小宇哥,我今天來就是要把我的心裡話說出來,我要和你結婚。”
古新宇被她的直接嚇了一跳,愣愣地看著她,不知該說什麼。
汪秀梅卻不容他考慮,急問:“小宇哥,你為什麼不說話?”
古新宇清楚，不好說也得說，清了清嗓子說“秀梅，從小到大我一直拿你當親妹妹,真沒想到你會動這心思。”
“可我是你親妹妹嗎?我們有一絲血緣關係嗎?”汪秀梅直視著他,”我忘不了小時候你對我的愛護,忘不了你帶給我那麼多快樂時光。我早已暗下決心,長大就嫁給你。如今我們都大了,到時候了。”
“可是,真的不行。”古新宇躲開她似火的目光,“秀梅,我對你真的沒有那種感覺。”
“感覺?”汪秀梅冷笑,“你敢說不喜歡我嗎?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什麼從小到大一直對我那麼好,讓你完全佔有我的心,讓我離不開你。以至於到現在為止,我沒正眼看過任何一個男人,任他條件多麼的好,都無法把你從我心裡擠走,佔據你的位置。可你現在說沒感覺,你讓我怎麼辦?你不覺得很無情很殘忍嗎?”
古新宇吃驚的看著她,沒想到她對自己的執著比想像要強烈不止幾倍。他想了想,狠狠心說:“秀梅,不管你怎麼想,我都不能答應你。我們兩家條件相差大遠,我實在高攀不起。我……”
汪秀梅又一揮手打斷他:“別跟我說這個,我知道你還在記恨我的家人,也知道你很看重尊嚴。可你就不能為了我放放嗎?如果你真的很在乎,我就和我最斷絕一切關係,這總可以了吧?”
古新宇被嚇了一跳,他第一次見識她的編激和強硬,這正是他不喜歡的汪家性格。便更狠下心,說:“秀梅,來不及了,我現在有了……”
“關美玉,是嗎?”汪秀梅再次打斷他,“你們認識不過三、四個月吧？難道三、四個月的感情能勝過我們十年的感情?”
“這兩種感情是不一樣的。”古新宇近似哀求,“秀梅,你知不知道?喜歡和愛根本不是一碼事。”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汪秀梅一副豁出去的樣子,“該說的我已經和你說了,我還要告訴你,我不會放棄的,永遠不會放棄。你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說完扔下愣著的古新宇,徑直走了。
關美玉坐在炕邊,用鞋根踢著炕牆,壓制著惴惴不安,猜測著汪秀梅找古新字什麼事,越猜測讓她越感不安。終於盼到古新宇從外面回來,忙跳下炕連問:“她走了?找你說啥事兒?和你說啥了?”
古新宇見她焦急又擔心,壓住心中煩亂,笑著說:“看把你嚇的。沒啥大事兒,說些我們兩家的一些閒事兒。”
“我才不害怕呢!”關美玉逞強地說著。覺得古新宇並沒說實話,也不能多問,心中隱隱地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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