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早的就出了宮,不過楚離宸並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在路邊隨意尋了一個地方進去飲酒。
一直到半夜,他才甩了甩腦袋,起身準備離開。
只是楚離宸這輩子實在是沒有什麼生活經驗,他當太子的時候,前呼後擁總是有十來個人跟著,當皇帝的時候更不用說,任何時候都不可能是他一個人待著。
等到滅國成了一個沒有實權的王爺,雖然沒有從前的富貴,但身邊的人總還是從前侍奉他的那些。
所以這就導致,他摸索了半天,也沒從身上摸出半分銀子。
酒樓的人哪裡能認出他的身份,他支支吾吾的話又說不清楚,最後便被扣在了那。
還是府中的人見他久久不回,試探的去宮門口詢問,得知他早早的就從宮裡出來,忙分了幾路尋找,這才拿著銀子將人贖回來。
好在酒樓的老闆見楚離宸點了許多昂貴的酒沒錢付才將人押下來,但在此過程中也沒命人動手,所以也不算太丟臉。
畢竟過幾日他們就要參加天秦帝的大婚,若是在大婚上鼻青臉腫的出現,眾人就是不知事情原委,也會多加揣測,總之揣測出來的定然不會是好話。
他們所住的地方,院子都是按人頭分配的,所以除了一個多出來的書房,其他也沒地方住。
幾人覺得不能讓楚離宸睡在書房,在王妃和兩個妾室之間選了選,最後將人送去了顧如茵那。
聽到門外的動靜,本已經在木榻上淺寐的顧如茵緩緩睜開了眼眸,洗去厚重的脂粉,她原本的眉眼也極為漂亮,只是雙目無神,總是望著某處呆。
楚離宸一身酒氣,是被抬著進來的。
見狀,顧如茵慌忙穿上長褙子,掀開輕紗,讓幾個嬤嬤將楚離宸放到床榻上。
“這是怎麼了,王爺怎麼會變成這樣?”
幾個嬤嬤哪裡知道原委,她們互相看了看,隨即搖了搖頭。
其中一人道,“聽人說,王爺從宮中出來後,就進了一家酒樓,奴婢幾人到的時候,王爺……還在飲酒呢。”
想了下,說話的嬤嬤隱去了楚離宸因為沒銀錢付酒錢被扣押的事情。
顧如茵命人打來熱水,然後又關緊了木門。
她將軟布放在熱水裡,擰乾之後細細的擦拭男人的面龐。
兩人之間,大概是認識這麼多年來,相處異常溫和的時刻了。
不過這樣的溫和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男人忽然握住了顧如茵的手,在她欣喜的展開笑顏時,薄唇微掀,輕聲道,“蓁蓁……”
後面的話顧如茵沒有聽清,一時間她彷彿什麼都聽不到,兩耳一片空白,杏眼瞪的極大,雙手不住顫抖著。
良久,她緩緩的舒出一口氣,彎下腰將已經冷掉的軟布繼續放到熱水裡,“王爺可真是,喝醉了就開始胡言亂語。”
“蓁蓁……都是一樣的,為什麼你不能接受我?”
“吧嗒”一聲,女人手上的軟布掉在了地上,她站起了身,原本溫柔的眼眸此時就像是淬了寒冰一樣。
只是,她眼中的冷意,卻不是對著面前的男人,而是對向了男人口中女人的名字。
她一直都知道,長姐不喜歡阿宸,她一直都知道的。
可正是因為這樣,她才覺得萬分的不甘心。
她拼了命使盡了手段想得到的,卻是長姐連目光都捨不得分出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