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曹春不懂律法,恐怕他自己都不信,在做知府之前,他也曾是刑部的主事、郎中,也是三法司之一的出身。
“下官有錯,咎由自取,自知在劫難逃,……無話可說”,曹春這會兒倒是說的很清楚。
無話可說?這是早就盤算過的僅憑目前這一封書信恐怕還難以知罪,這一點,即便沒有在刑部呆過,也不會不懂。
至於門口圍著那些人,連同桌上那些狀紙、文書等,即便逐一核實,可以摘掉他的烏紗,但絕不會有死罪。
插手鹽務不假,但若是沒有證據,只能就此作罷,而因鹽務所得的銀子,自然也就無從追查。
曹春已經做了屬於他的打算即便沒了烏紗,做個富人,反正都這把年紀了,權當提起告老還鄉。
昔日刑部的郎中對決昔日的刑部郎中,如今做了都察院僉都御史的樊文予,立刻品出了這塊硬骨頭的味道又硬、又臭。
文博遠一臉正色,他心中再明白不過這一幕,怕是在那些人圍著衙門口時,曹春早就想好了。
“帶馮三保”,樊文予看懂文博遠的意思,也就暫時‘放過’曹春。
站班的衙役被再次一驚,這種驚訝程度一點都不亞於曹春,甚至更重。
馮三保是誰?在當地都的稱呼一聲‘馮爺’的人,莫說一個小小的知府大人,聽說此人進出布政司和按察司衙門,就像進他們家似的。
此外,聽說此人在京城,也是有些門路的……
“跪下”。
馮三保剛被帶了進來,文博遠身邊一名隨從立刻喝道“聽到沒有?”。
動動眼眶,馮三保眼珠子瞪大老大,之後又恢復神情道“這位大人,能否先說一句?朝廷有個正六品的‘承直郎’,你可知曉?”。
承直郎,正六品,可升承德朗,屬於文散官,僅有品階,並無具體職務而已,馮三保就屬於此類。
馮三保當然知道這一點,他如此一說無非表明自己可以不下跪而已。除此之外,便是他那‘能量不小’的一個佐證。
還好說,是個正六品,若是個榮祿大夫,那還不得上天了?
咳咳,馮三保依舊站在那裡,那站姿和臉上的得意勁兒似乎告訴眾人還不得給搬把椅子嗎?
文博遠不予理會,一如既往例行問詢,一旁的書吏飛記錄。
“馮三保,你一個散官,一會兒整出大空寺,一會又插手鹽務,到底想要幹什麼?”。
文博遠繼續道“難道,你不知道我大明還有個‘大明律’嗎?”。
對這位老御史大人早有耳聞,馮三保卻並不像別人那樣的畢恭畢敬。
“迴文大人的話,大明律當然知道了,只是我什麼也沒做啊”。
馮三保輕鬆道‘什麼大空寺?什麼插手鹽務?就因我經常去寺裡?就因為那一封書信?’。
末了,他竟似笑非笑道“你們的僉都御史樊大人,不也去過大空寺嗎?至於那封書信,那是別人寫的,別人怎麼寫,誰能管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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