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平平常常日子,其他衙門與翰林院有著差不多的節奏,一如既往的辦差,一如既往的打著閒下來的日子。
這日午後,刑部郎中樊文予匆匆來到仲府,說是有要事相商,一進門便拿起茶杯自飲起來,不只是方才午飯吃的太鹹,還是著急走路出汗所致。
總之,他看上去很渴,而且有些疲憊。
“朝廷開始審嚴士蕃了”。
緩過氣來,樊文予這才說到正事“仲老弟,你說說,這本是錦衣衛北鎮撫司的差事,怎麼還要我們刑部協助呢?”。
錦衣衛北鎮撫司有自己的詔獄,無論秘捕、刑訊,甚至處決,都可以繞開其他衙門。故此,三法司的人對他們既恨又懼,這幾乎是公開的秘密,只是大家沒有將這種不滿太過公開化而已。
樊文予的這個反應再正常不過你們不是很厲害嗎?很牛嗎?還要我們刑部幹什麼?
仲逸不是外人,這個牢騷還是可以的。
“部堂大人話了,此案由刑部的一位侍郎、兩名郎中、四名主事辦理,就是協助北鎮撫司核查嚴士蕃違法亂紀、庇護屬下,這些罪證”。
樊文予說道“為兄我,便是那其中的一員,專門負責其他官員檢舉嚴士蕃的有關罪證”。
絮絮叨叨,這位五品刑部郎中,看樣子是十分不願意接這個差事。
“仲老弟,你說說看,這是不是一個得罪人,還出力不討好的差事?弄不好還會受到責罰”。
樊文予見仲逸依舊不為所動,著急的說了一句“你快說說看,這個差事怎麼辦?才能兩全其美?”。
拍拍腹部,他一臉的委屈“看看,就這點吃午飯的時間,我一會還得要回衙門”。
仲逸微微搖搖頭,對他極為同情。
這時,陶雯兒已緩緩走了進來,為他們二人換上一壺新茶,樊文予也顧不得那麼多,自己倒了一杯。
“樊大哥,此事你不必著急,嚴士蕃倒了,但他身後還有嚴嵩,還有很多投靠在嚴氏門下的人”。
仲逸這才說道“錦衣衛北鎮撫司查案,刑部也在查案,雖然他們有自己的詔獄,但畢竟三法司才是朝廷慣有執行法度的衙門,就拿刑部來說,有些年頭了。有你們參與,才顯得更能服眾”。
“我的老弟啊,刑部誰願擔這個事兒呢?方才我的隨從悄悄的告訴我誰也不願走出第一步,就這麼拖著,看錦衣衛那邊的反應”。
樊文予壓低了聲音,慢慢說了一句“如今,只是嚴士蕃倒了,嚴嵩還未被問罪,他們身後還有不小的勢力,我一個小小的五品,如何去查?”。
從京城回來後,只與樊文予見過一次,這次突然來訪,又說著不痛不癢的話。
看樣子,是上次那頓酒沒有喝好。
“樊大哥,你是刑部郎中,有事可以請示侍郎大人啊,最終是由他決定的,你負什麼責呢?
再說了,你們只是協助的,出了事兒,也應該是錦衣衛頂著啊”。
仲逸笑道‘這個道理,你堂堂的樊大人,豈會不懂?’。
不愧是昔日的搭檔,多年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