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仲逸還未來得及開口,四兒卻端起一碗酒自飲起來。
此刻,他總算是知道陶老頭兒為何這麼大方了。
“好,好,但凡能幫的上的,晚輩定竭盡所能”。
仲逸有些納悶初次見面,我一個初來乍到之人,能幫的上什麼忙?
“好好好,那就不打擾各位大人用飯,一會兒,再請仲大冉書房一坐”。
老者再次寒暄一番,緩緩退了出去。
書房?
想必,這位老人家也是好讀書之人,怪不得對翰林院如此感興趣。
孩子無娘,來話長。
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這個陶老頭膝下一子一女,老伴去得早,家境還算過得去,最大的心願便是將子女撫養成人、成才。
望子成龍、望女成鳳,誰家爹孃不希望自家子嗣能功成名就、一帆風順?
然而重男輕女由來已久,陶老頭兒無心改變,也無力改變。在他看來姑娘能識的些字,懂些琴棋書畫即可,主要是寶貝兒子,爭取能科舉高中,光宗耀祖。
順便一下,陶老頭原本也是個讀書人,只是連連考,連連考不鄭
老子敗下來,只能寄希望於兒子了。
陶老頭將自己畢生所學教授子女,後來又請了先生教育兒子,甚至於先生的先生。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老陶的兒子陶,偏偏就不喜歡讀書。
除了讀書,其他的幾乎都不差,尤其喜歡攀巖附壁、遊山玩水,若不是老子管束著,這子可以遊遍所有的山山水水。
來也怪,兒子不喜讀書,姑娘陶雯兒卻偏偏過目不忘。
僅是在一旁聽先生教導她的兄長時,陶雯兒都可以倒背如流。
陶老頭又喜又悲喜的是,陶家總算是有個讀書開竅的人,奈何一個女兒身,書讀的再好,恐怕與功名是無緣了。
此事,來話長。
……
飯後,陶家書房,陶老頭正向仲逸講著他陶家的那些事兒。
“仲大人,事情的經過想必你也知曉了,陶家不幸,讓你見笑了”。
書房佈置的不錯,陶老頭請仲逸上座,仲逸卻婉言謝絕,坐到了老者對面。
陶老頭的身後,站著一個年輕人,十五六歲的模樣,瘦瘦高高的,站姿穩健,舉止利落,確實不像個讀書人。
不用,這位年輕人,就是掏老頭兒的兒子。
同時,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叫陶朔。
轉頭望望兒子,陶老頭微微嘆口氣,終於向仲逸道出原委‘請仲大人指點一二,如何才能讓犬子真正喜歡讀書呢?’。
真是個執著的老頭,自己讀書不成,還真要拽上兒子了。
“這個,陶老伯,三百六十行,並非讀書一條路……”。
仲逸正欲起身勸一番,誰知老頭比他站的更早。
“這位是朝廷翰林院侍讀仲大人,知道翰林院嗎?那是讀書人一輩子夢寐以求,而又可望不可即的地方”。
陶老頭兒一臉陰沉,瞪了兒子陶朔一眼,厲聲喝道“還不上前參拜?”。
陶朔二話不,立刻上前道‘草民見過仲大人,仲大人是讀書饒典範,是榜樣、是楷模,草民今日能一見,三生有幸’。
“免禮、免禮”,仲逸差點被他撞到,他急忙後退兩步‘不必多禮’。
陶老頭見狀,對兒子又是一通臭罵“混賬東西,讀書人,一點斯文都沒有,看看,差點驚到人家仲大人”。
無妨,無妨,仲逸只得再次坐了下來“令公子倒是個實誠之人,不錯,不錯”……。
此言一出,陶老頭也坐了回去,與方才的姿態一模一樣,陶朔又乖乖站到了老爹的身後。
仲逸微微動動身子,心中有些憷我自己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科考過來的,若非因捐納縮短了時間,那搖頭晃腦的十年寒窗,還真是熬不過來。
如此這樣,又如何教育的了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