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大人,我看的仔細,都轉悠好幾次了,根本沒戲”。
一個時辰後,程默總算回到房間。
不過,他的臉色卻是沮喪的,腦袋是耷拉著的。
“大煤礦,這裡人都這樣叫,附近根本就沒有什麼村子。不過,昨晚那個店小二說的‘打手’,倒是不少,時不時就能遇到”。
“咕咚咚”,幹了一晚涼水,程默這才似乎有了氣力“怪不得昨天那砍柴的老頭說附近沒村子,除了這個三邊鎮”。
放下水碗,程默一臉嚴肅,他眉頭緊鎖,雙手背抄,來回踱步,一臉沉思狀。
不用說,他這是要大談特談,分析一番眼下的形勢了。
片刻之後,程默終於停下腳步,緩緩上前道且聽我慢慢道來
“他們這樣做,只是想達到一個目的大煤礦附近,不想讓外人靠近而已。
靠山吃山,有了大煤礦,周圍的人自然不會靠種地為生,況且,挖出一塊塊的空地,也種不好什麼莊家。
於是,這裡活動最頻繁的,就是那些下井的苦力,還有所謂的打手。
當然,當地衙門的官差、外來做買賣的富商,也算是不可缺的。
不用說,這些人的需求,一個三邊鎮,可以全部搞定吃的、住的、玩兒的,應有盡有。
那怕是最基本的需求,那怕是直白了點,但畢竟是解決了問題。
現在看來,就連街上這些開客棧、酒樓、賭場、青樓的人,也皆是與那些官差的、打手,甚至本地商人有關他們的家人、親戚,或者熟人。
至於街邊擺小攤的,則與那些苦力有關,因為他們能量有限,所以只能做些更小的買賣。
當然,也不排除附近的一些村民,想來此謀生,但不管怎麼說,絕不會是外地人。
昨晚客棧吃飯時,我只是隨意一問街上的小吃,店小二便立刻衝門外喊了一聲“五哥,羊雜湯,送一份嘞,銀子一塊算”。
這關係,熟的不能再熟。
如此看來,這個三邊鎮,就是個水潑不進、針插不進的地方。
苦力賺工錢、打手賺看場費,街上酒樓、客棧、小攤等,既賺苦力的錢,也賺來這裡來做買賣的人的錢。
做買賣的商人賺了差價,自己的腰包也鼓了起來,而後繼續倒騰煤塊,賺下一筆。
大家無非就是互相賺錢,互相依靠,共同謀生而已。
而對於那位馬三爺來說,幾乎是通吃。
當然,這姓馬的,也就是在三邊鎮威風威風,和他身後的人比起來,他就是個------毛兒”。
“分析完畢,請仲大人指教”。
程默再次抓起水碗,說了這麼多,嘴都幹了。
“好好好,不錯,相當不錯”。
仲逸連連拍手稱讚“默大哥,你可以去順天府做個推官了”。
玩笑歸玩笑,但程默說的絕大部分,還是很有道理的。
看來,這麼多年,在翰林院沒有白混,只是文采沒有見長,推理的本事,倒是長進不少。
“可是,我們現在怎麼辦?三邊鎮,簡直就是鐵板一塊,沒地方下手啊”。
程默沒有沉浸在仲逸的誇讚中。
說了半天,他眉頭皺更緊“前兩次離京辦差,都是錦衣衛北鎮撫司千戶,石大人在協助你,兩次辦的都不錯,這次只有我一人隨護,我可不想把差事辦砸了”。
哦,原來如此。
仲逸這才明白過來“默大哥,怪不得你起這麼早,原來是攢著勁兒呢”。
看不出來,這個程默一旦不‘沉默’了,還是很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