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偏偏要殺的人是仲逸?我的仲老弟啊”。
雖說平日裡,袁大頭喜歡順點銀子,又嗜賭如命,但畢竟不是那種根裡壞掉的人。
捫心自問,管過這麼多犯人,但所有人與袁大頭非親非故,頂多為了盤剝一點銀子,表面上那些所謂的交情而已。
對仲逸,他確實下不了手。
若說這是袁大頭良心現,或許不無道理,但絕不是主要緣故。
已危及到自己的妻兒老小,袁大頭當然會自保。
昨日,樊文予來看仲逸時,也曾說過是有人向仲逸下套。
袁大頭也是在衙門做事,對此,自有他的推斷
很明顯,仲逸到了翰林院,主要做了兩件事督辦博野縣繆大柱夫婦被殺一案。作為欽差副使,核實朝廷大軍與韃靼交戰一事始末。
前者直指嚴士蕃,當時查辦了近二十名朝廷命官,大家早就議論紛紛,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而後者更清楚與韃靼交戰,身為宣同總兵、平虜將軍的仇鸞定難咎其責,單說他下令掠搶百姓財物一事,就有不少人知道。
只是,不敢說而已。
“禿子頭上找蝨子,陷害仲逸的無非嚴士蕃、仇鸞二人。昨晚那兩個神秘男子,也定是他們所派”。
這個問題,袁大頭反覆琢磨一百遍“他們二人,來頭太大”。
來頭太大,有時也不是什麼好事。
“我若殺了仲逸滅口,保不準,嚴士蕃、仇鸞就會將我給‘滅口’了”。
袁大頭嘴裡喃喃罵道“老子知道他們這麼多事兒,還能活得了嗎?”。
這一層,還是仲逸教給他的當初,那個叫王滿囤的後軍都督府從七品都事,也就是被稱為‘最合格的守倉人’、‘最富有的窮人’的倉鼠變碩鼠。
後來,王滿囤因貪墨‘八千二百五十兩’銀子(財二百五)而鋃鐺入獄,後軍都督府都督同知戎一昶因懼怕牽扯到自己,便授意兵部的人在飯菜中下毒,結果掉王滿囤的性命。
而送這個飯菜的,正是袁大頭。
當時,仲逸提醒他“若你殺了王滿囤,那兵部或都督府的人,最後也會殺了你這顆大頭”。
為何?袁大頭參與殺人一事知道的太多了。
“仲老弟救了我一命啊”。
想到這裡,袁大頭又沒了主意‘該怎麼辦?怎麼辦?’。
……
“頭兒,頭兒,別喝了,有事兒”。
這時,一名獄卒匆匆跑來,見袁大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他急忙上前附耳道“有人要看仲大人,說是他家人,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好像帶了飯菜”。
“家裡人?”。
袁大頭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家裡人?沒聽仲老弟說起過啊’。
“應該不會錯,他說是見過樊大人了”。
獄卒再次說道“樊大人交代過……”。
“既然樊大人交代了,那還愣著幹什麼?今日當值的都是自己人,送頓飯有什麼不行?”。
袁大頭急忙吩咐道“你們機靈點,不要讓外人察覺”。
見獄卒離去,袁大頭簡直想自己抽自己一個嘴巴。
若來人確是仲逸的家人,就當是讓他們見個面。
若來人是外面有人‘特意’安排進來的,那定是嚴士蕃或仇鸞所派。
總比自己下手,心裡好受些。
況且,還有樊文予在前面頂著。
……
“仲老弟,哥哥對不起你啊”。
“啪啪”兩聲,袁大頭還是抽了自己兩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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