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寇”一詞由來已久。此源於對倭國(日本)海盜、賊寇的泛稱,起初他們主要在沿海一帶禍患,包括走私、掠奪等。後來愈演愈烈,手腳滲透到諸多領域,影響之大、危害甚巨,成為一顆久爛不掉的毒瘤。
此次蠡縣所抓捕的六名蟄伏而居的倭賊,便是這這爛瘡下的濃水雖已流出,但毒性未解。
仲逸思慮良久,最後還是堅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六人不同於普通賊寇,他們精通大明話,溝通自然不是問題,若是加以誘導,必能為我所用。
樊文予已將所搜查的書信、圖紙整理封存,布政司來蠡縣提人之時便可一同帶去,相信很快就可到朝廷。
若說此事,不得不提仲姝若沒有她當初出神入化的劍術,恐怕這些東西早就被銷燬了。
早飯過後,仲逸匆匆回到縣衙,見過樊文予之後便直奔牢房而去,沈塵早就候在那裡,看來這小子還挺守時的。
沈塵將他拉到僻靜之處,低聲道“仲先生,這些畜生連屁都不放半個,你看這事怎麼辦吧?”。
仲逸環視四周一番,卻一臉輕鬆道“這有何難?直接殺掉一兩個不就行了嗎?。
沈塵一臉愕然“好不容易抓到,布政司嚴令要儘可能留活口,如何殺得?”。
“沈大哥莫激動,我是說笑的,這幫人既敢千里迢迢來我大明,想必也不懼生死,殺人不解決問題”,仲逸若有所思道“聽說過切腹自盡沒?”。
切腹?沈塵瞪大了眼珠子“他們?切腹?不會吧?若果真那樣,早就切了,何故要等到現在?”。
末了,這位捕頭判斷道“定是這些人放不下他們家中妻兒老小吧?”。
仲逸笑道“虧你想的出來,這些賊子但凡有那點人情味,還會做這種事嗎?他們應是還有未完成之事,不敢死去……”。
如同屢屢猜不出謎底之人,沈塵使勁的轉到著自己的腦袋,片刻之後終於開口道“他們未盡事宜定是要將這些書信圖紙送出去”。
之後,他再次點點頭,自言自語道“一定是這樣的,我說的沒錯吧?”。
“哎,怎麼說你呢?”,仲逸搖搖頭,如同沈塵若有所思般模樣“這些東西早就被我們搜到了,他們既來蠡縣冒這個險,必定早有防備,有些東西或許根本不會帶在身上”。
沈塵越是不解,卻依舊一副不善示弱道“那先生有何主意?”。
拍拍身上的灰塵,仲逸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這就要看你沈捕頭有沒有這個膽子了?”。
二人立刻一番竊竊私語,片刻之後沈塵緊皺的雙眉終於緩緩展開,最後竟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幾聲後,沈塵竟突然收住笑容,度之快,乎想象,而後便是一本正經道“此事,是不是應稟告樊知縣?”。
仲逸也裝作一本正經道“那還要說?方才我也向樊知縣說明此事,他默許了”。
看著沈塵依舊一臉不解,仲逸拍怕他的肩膀道“默許就是同意了,此事若能成,那自然是樊大人功,若是出了什麼亂子,就要你我擔著了?敢不敢?”。
沈塵沉思片刻,而後爽快的拍拍胸脯道“仲先生一介書生都敢,我有什麼不敢的?這事,就這麼幹了”。
當初十個倭賊進城,所剩六人當中,其他四人雖已不同程度受傷,但相比仲姝劍雨之下的那二人而言,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三五成群,即便是二人同行也定會有一個主導者。
根據仲逸的方法,沈塵有意試探,但凡問及一些重要問題時,其他人會不約而同的望著其中一個微微胖的中年男子。
回到縣衙大院後,仲逸立刻叮囑道“就他了,這幾人都是獨立牢區,你可千萬要把戲做足了啊?”。
沈塵笑道“你放心,這牢頭都是自家兄弟,至於跟蹤嘛,就讓羅英、羅勇那兩小子去,保準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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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之季、晝短夜長,忙活半天的功夫便到了晚飯時分,春節後的第一頓晚餐,無論如何是要回家吃的。
“這樣行嗎?依我看,人都抓到了,布政司的下來交接就即可,你幹嘛要多此一舉?”,宋洛兒還是有些擔心,尤其是這個出力不討好的差事。
仲逸拿起湯勺將熱氣騰騰的肉湯一分為三,他知道洛兒這番話是為何意,只是想與師姐商議此事,單單避開她也不合適。
果然,仲姝聽完之後便直言道“疑中之疑。比之自內,不自失也”(在敵人猶豫、生疑之時,再佈疑陣,利用敵方所派之諜作為內應,可為我所用)。
宋洛兒依舊迷茫中,仲姝卻面露難色道“這些人並非遣於兩軍陣前,如此一來,若使反間之計須將其返回倭國,此舉斷不可行,他們對大明一草一木瞭如指掌,無異於放虎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