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陽光明媚,枝頭嫩葉鮮翠欲滴、隨風輕輕搖擺;林中蝶飛蜂舞、鳥雀追逐鳴叫;地上一片青草綠毯,零星朵朵野花盛開,一條溪流沿著河道規規矩矩緩緩流淌。
水流至一高約三四丈的石崖處便飛瀉而下,落於地面青石之上,一片“啪啪”聲響,四周立刻水花四濺,雨霧瀰漫。崖下一橢圓形石坑,坑內一汪清水,清澈見底,微風拂過,頓感清涼舒爽、無比愜意。
三五孩童正於水中嬉戲,他們頭戴青草編制的小帽,身上則只有一條短褲遮羞,此刻這小河清水是孩童們最喜歡的玩物,也是他們為數不多可以盡情戲耍之地。
孩童中有一個叫難難的小男孩,他今年八歲,腦袋四周被剃的光光的,頭頂上的頭被剪成一個圓圓的桃型。門牙不知被什麼磕了一下,掉了兩個,笑起來感覺傻傻的,但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卻頗顯靈性。
此刻他正與小夥伴忙著戲水,身上溼漉漉的,就連頭頂的那顆“桃子”也被淋溼了,好像被人咬了幾口。
“難難,別玩了,給你說個事,前天村裡王嬸家的出門回來,帶了好多吃的,看吧小妮子給高興的”,一個小孩大概是玩累了,上到岸邊衝著難難大聲說道。
難難知道,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便是自己的爹孃何時回來?
同樣的問題被村民提及多次,每次難難都不知如何回答。於是他便找到老姑,緊緊抓住她的衣角追問要個究竟,可老姑的回答每次都是他爹孃去了縣城,那是一個很遠的地方,年底就回來了。
此刻難難玩耍的興致全無,他雙腿淌水緩緩上岸,穿上衣服一屁股便坐到了一顆大樹底下,其他小孩見狀後也都紛紛上岸湊上前來。
“你們說縣城究竟有多遠?我老姑說我長大後才可去,但我覺得如今就可前去,要是騎馬的話……”,難難望著天空,認真的說道。
幾個小孩瞪著圓圓的眼珠,不約而同的點點頭他確實很善騎馬。
他們村有個叫田二的人,最喜養馬,也最善騎馬,村中小孩都叫他田二叔,平日裡大家可以圍著讓他講點新鮮事,也可以拜他為師學騎馬,而在這些孩子當中,難難無疑是最佳的。
小小身軀貼在高頭大馬背上,上馬之時,起初難難還要藉助臺階而上,可韁繩抓在他手中時卻能進退自如。如非掌握與馬兒配合的技巧,那難難的騎術就算是一種天賦吧。
“不妥不妥,聽我爹說咱村到縣城可遠了,即使你騎馬也找不到”
“且不說路遠,道上還有強盜壞人,還是不去最好”
“還要有銀兩,不然你會餓死的”
……
經小夥伴如此“推斷”,難難也覺得此法不妥,想到這裡,他只好委屈道“不說了,還是等我長大再說,到時定能找到爹孃”。
此村名叫義中村,村中西北角住著一戶姓龔的人家,這個龔老頭種莊稼倒是把好手,卻不好管事,現年過半百一點都未變,對內人更是言聽計從。
龔老頭兩口生有一子一女,女兒已遠嫁他鄉,幾年都難得謀面一次。平日裡,老兩口和小兒子龔家柱一起吃住。
家柱還未成婚,老兩口從小慣著他,所以這個寶貝兒子也無甚真本事,可他偏偏心氣高,說了幾家姑娘不是他看不上人家,就是姑娘們不願進龔家門。
可人非全無是處,家柱對爹孃卻頗為孝順。龔王氏平日裡操持家務,對鄰里倒也大方,龔老頭忙裡偷閒,經常幫村民做些農活,一來二往日子還能過得去,在村裡總算有了一席之地。
而這個龔老頭的老伴龔王氏就是難難的老姑,從6家莊救回剛剛出生就遭遇大難的難難家的“遠方親戚”。
她給小孩起名“難難”。
意思是經歷過了大難還能存活下來,將來一定有福。
作為一個村婦她就這麼解釋,經歷過了那可怕的一幕,大難不死的“死”字她都說不出口。
龔家人讀書少,村裡也沒有幾個識文斷字的,所以“難難”這個名字就這樣口口相傳了。
從6家莊回來後,龔王氏苦思良久也未弄清表哥家究竟生何事,後來官府派人去查,最後也是無功而返,卻嚴令6家莊的村民此事不得外傳。
作為龔家的主事人,龔王氏也向龔老頭和兒子下“嚴令”,她去6家莊之事不得外傳,表哥是朝廷命官,閒言碎語多有不便。
礙於情面,龔王氏當時去6家莊之時因怕被村民譏笑為巴結親戚,所以只說去女兒家小住幾日,並未提及6家。
6家莊距離義中村較遠,在這個只以牛馬牲畜代替腳力的時代,距離就是隔離,6家莊就是6家莊,義中村便是義中村,兩村之間再無所謂的親戚往來,且官府嚴令此事不得外傳,如此一來義中村人對於6家莊之事也就不得而知了。
倒是6家莊內部各種說法流傳村中有人曾於某夜偶見6本佑帶回的那兩個年輕人在院中舞劍,此二人武功極高,定是他們救了6家人。
還有人說事後在6本佑家現了二十多人的腳印,看樣子行兇之人至少有十餘人,那兩個年輕人武功再高也不至於能將這麼多人制伏。
但有的人還對這種說法不以為然果真如此?那怎麼在6家的院子裡不見一具屍體?
還有各種各樣的說法,以訛傳訛,時間久了幾無可信之處。
但畢竟說歸說,卻是都在6家莊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