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屋內,一陣熱氣迎面襲來,冷熱相加,村婦感到臉上一陣灼痛,地上丟著兩個木桶,桌椅被掀翻在地卻未見一人。龔王氏懷疑自己的耳朵,不過此刻顧不得是否真的聽錯了,她再次欲扭頭離去。
同樣的聲音再次傳到了龔王氏的耳中,循聲望去,聲音卻是牆角一堆柴垛裡出的。
龔王氏快步上前拼命撥開柴草,一個小竹筐映入她的眼簾,拎起竹筐,她明顯的感覺到那過重的分量……
身上裹著一個小被,但龔王氏仔細一看果真是個男孩。
竹簍底下是個粗布袋子,可能是因為匆忙,布袋未扎口搖一搖,奇怪的聲音?摸一摸,熟悉的感覺?
龔王氏瞪大了眼睛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銀子?這夠尋常人家吃好幾年了。
難道?這是表哥的一種囑咐?
龔王氏想著來6家莊正是遵照表哥的囑咐,他自然知道我這兩日必到6家,孩子隱匿於此,莫非就是留給我的?
如此說來,現在這藏銀留給自己就更能說的通了,表哥知道她家日子不好過。
有錢,更要有命花帶著孩子趕緊保命要緊。
龔“大膽”沒有猶豫衣服、小被收起,將小孩重新包好,只露口鼻;拿好銀子,屋裡的木炭正旺,她給牛車換了新火盆,備了木炭。
廚房?取一壺水和剩下的幾隻燒雞,將小孩抱上了牛車,掀下簾子,龔王氏便匆匆趕著牛車出了大門。
耕牛識路,順著來的方向緩緩而行,此刻龔王氏只願離開此地。未見屍,但願表哥家人都安好,只是不知這個小孩如何未被人現?
太多的不可思議!
月光下的6家莊依舊那般安靜,白天6本佑家熱鬧非凡,眾人晚飯皆是放開了吃,酒足飯飽回家之後便是呼呼大睡。不少人睡夢中依是那熱鬧的席面之景,難得的酒肉管夠之樂……
與山下的一大一小兩戶人家相反,對其他村民來說,這同樣是一個普通之夜。
離開6家莊後不知走了多久,天漸漸亮,當早晨第一縷陽光灑下,龔王氏終於恢復了神志,孩子還在深深入眠,偶爾嘴唇抿動一下,更是令她無比欣慰。
“表哥一定還活著,他是朝廷大官,行兇之人定會被官府擒住,他日表哥定來找我,我撫養他小孫兒有功,到時表哥的酬謝就不止一袋銀子了”,龔王氏聰明的想著俗話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表哥家並未現屍,她更確信這一點。
“老孃這次算是見了大世面,回去之後可以向村裡那幫爺們說道說道了,誰有老孃的膽大?”,龔王氏又恢復了她自以為是的想法。
不行,這件事絕對不能說出去,不然官府的人會問我半天話,因為就我一個人去過6家……
“老孃不僅膽大,腦子也好使”,在膽大和聰明之間不停的轉換,龔王氏再次感覺自己聰明之時,自己都無語了。
必須要堅持住儘快回家才是關鍵,想到這裡她大口嚼著雞腿,還不忘開啟水壺用小碗給孩子嘴邊淋幾滴水。
為了安全起見,龔王氏決定吃睡都在車上,路上可以買些吃食熱水,晝夜不停的往回趕。
都是過來人,她自然知道該怎麼哄孩子,從6家出來時帶了尿布和衣服,牛車裡並不寒冷,只是孩子能喝的就是清水還有一些菜粥湯。
委屈了她的大黃牛,除了飲水和補充點乾草料外就要不停的趕路,龔王氏心疼它,於是便趁吃飯的時候讓它休息一會。
次日,偶遇村口同樣抱著孩子的幾個婦人正在一個棚下閒聊,龔王氏眼瞅其中一個婦人圓潤的身子便知應是奶水充足,稱懷裡小孩為自己小外孫。都是外鄉路人,互不相識,龔王氏只好用一隻燒雞換的孩子飽飽的吃了一頓。
原本三天的路程,龔王氏晝夜不息,如此第二日傍晚便可回村。
日出到日落,一輛牛車上,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和他老姑行駛在鄉間小路上,龔王氏的心裡時而興奮,時而害怕,時而無主,時而又信心滿滿。
不過此刻管不了許多,回家之後從長計議。小孩要母乳,她們村裡正好有剛生完小孩哺乳的婦人,只能請她們幫忙了,此事耽誤不得。
又是一天的顛簸,夜幕再次降臨。
月光出、風又起,窗外呼呼的北風似乎像尖刀一樣掃過,一個普通的小山村裡,家家戶戶點起了油燈,到了晚飯時分,屋內卻別有一番景象。
各家或三四之人或六七碗筷,席地而坐者,靠於小凳上木桌前的,雖是粗茶淡飯、米粥素羹,素樸簡易了些,倒也添了不少人氣,頗有溫馨之意。
一輛牛車正慢慢駛入這個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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