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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龍嘯虎吟(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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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雲天並不想當真打傷了秦璽,但受老乞丐的提醒,心想“這樣打下去確實難決勝負,不管這老前輩武功有多高等皇城大批兵馬趕到總免不了麻煩,萬一一個不甚穎兒受了什麼傷害可就糟糕了。”

正恍神間突然風聲微響,秦璽一掌襲到,周穎兒驚聲大叫“雲天哥哥小心。”王雲天剛回過神來,措手不及,肩頭中掌,“噔噔噔”向後連退了三步,只覺得左肩一陣痠疼,整條手臂都是麻麻的。老乞丐咬牙頓腳道“看著這小子挺機靈的,怎麼這麼虎。”秦璽一擊的手,嘿嘿邪笑,道“臨陣對敵還不專心,這可是大忌哦。”語氣頗為神氣得意。周穎兒怒聲罵道“卑鄙無恥,暗施偷襲,不要臉。”秦璽道“我怎麼偷襲了?是他自己不長眼睛。”

王雲天揉了揉痠麻的手臂,活動了一下經絡,緩步向前,對秦璽道“看好了。”說著只見他屈膝彎肘,猛提內勁,左手搭在右臂之上,大喝一聲“麒麟霸野”,“呼”的一聲,右拳猛力打出。秦璽的眼睛於黎明時分有短暫的視力模糊,是以王雲天在丞相府大戰眾守衛時施展“龍臂麒麟拳”他並未瞧清楚,不知道這路拳法的威力,這時天色已經大亮,他看的分明,只覺得王雲天的招式十分奇特,慌忙出掌來迎,“砰隆”一聲大響,一陣煙塵掠去,秦璽的身子好似風箏斷線一般向後直直的倒飛出去,只跌出兩丈開外,“哇”的一聲噴出了一大口鮮血。秦璽只覺得胸口劇痛欲裂,呼吸止滯,兩眼昏昏直冒金星。

那十多名相府守衛更是驚得瞠目結舌,瑟瑟顫抖,有幾個褲襠潮溼一大片,站立不住,癱軟在地,顯是嚇得尿了。老乞丐大聲喝彩“哈哈,好,打得好,這才是周老頭的徒弟嘛。”

就在這時,幾聲馬嘶從遠處傳來,“踢踏踢踏”的聲音震的大地一顫一顫,顯然來了不少的人馬。王雲天急道“老前輩,這……人來了,咱們快走吧。”周穎兒也急道“是啊黎爺爺,你看這聲勢,好像來了很多人。”王雲天和周穎兒一臉焦急的神色,而那老乞丐卻是一臉悠閒,似是一點也不慌張,呵呵笑道“急什麼,來了不是正好嗎?他們這是給咱們送馬匹來了。”王雲天道“老前輩,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老乞丐笑眯眯的“嗯”了一聲,隨意的擺了擺手,取下腰間的大酒葫蘆“咕嘟咕嘟”喝了兩口,將酒葫蘆遞給王雲天道“你喝不喝?”王雲天搖著頭道“我不喝。”老乞丐巴了巴嘴,將酒葫蘆重又掛在了腰間。

“踢踏”的聲音越來越大,隱隱聽到人聲著急的叫喊“快,快,快點。”老乞丐見王雲天和周穎兒一臉愁色,微微而笑,道“慌什麼呀,你們兩個一點都不像周老頭的徒弟和孫女,要是被旁人看見還不笑話死他,你們可真是。”老乞丐的話剛說完,只見密密麻麻不知幾多人馬衝將了過來,排頭兩人做軍官打扮,騎著兩匹高頭大馬,其餘的清一色皆是宋兵兵服,看陣勢足有三四百人之多。那前去請兵的兩名相府守衛見秦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嚇得魂不附體,慌忙近前跪在地上,哭喊道“少爺,少爺,你醒醒啊。”老乞丐道“哎哎哎,哭什麼哭,人還沒死呢就哭上了。”果然,秦璽咳嗽了兩聲坐起身,原來他在大傷之餘擔心王雲天對自己痛下殺手,是以躺在地上裝死。

那兩名守衛忽露喜色,道“少爺,你沒事啊。”秦璽怒道“你們兩個怎麼去了這麼久,差點我就活不成了。”說著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顯然傷勢不輕。老乞丐笑道“小子還挺奸猾,裝死倒是裝的挺像,趕快回去治傷去吧,你中那一拳可不是好玩的,別落下了什麼後遺症。”

秦璽支撐著身子站了起來,狠狠地瞪了老乞丐一眼,對右邊那騎馬之人道“孫都尉,有勞你替我拿住這幾個人,他們偷了相爺的寶物,絕不能讓他們逃了”孫都尉道“秦少爺儘管放心,我帶來了三百人手,這三個人就是插了翅膀也別想逃走,你且回去養傷,請在府裡等候末將的訊息。”秦璽拱了拱手道“那就有勞了,我不會忘記兄弟們的功勞的。”老乞丐道“還囉嗦個什麼,快走吧,替我問候你母親大人的好。”他這最後一句話乃是一句罵人的話,秦璽也懶得和他爭競,冷哼一聲,一搖一晃的向後走去,那些相府的守衛慌忙跟了上去,他們巴不得早早的溜之大吉。

孫都尉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到丞相府偷盜,還不快快束手就擒。”老乞丐細細觀看著這孫都尉的相貌,誇讚道“好相貌,好儀容,一身正氣。”孫都尉一愣,道“你說什麼?”老乞丐搖著頭道“不過這些兵可真不咋樣,一個個跟他孃的熊包一樣,還是京畿的衛兵呢,看看那東倒西歪,搖搖晃晃的樣,你是剛調來的吧?”孫都尉道“怎麼?你怎麼知道?”老乞丐道“我看你這人正氣凜然,這些兵不像是你調教出來的,你怎麼能是他們的頭呢?”孫都尉心裡一凜,暗贊這老乞丐眼光狠辣,其實在他心裡也瞧不上這些只知道吃喝嫖賭的兵丁,只是朝廷將令所調,只能服從,難以辯駁,也是無奈。

老乞丐道“現在大宋正在和金國交戰,你應該到前線去,呆在這裡真是屈才了,聽老夫一句勸,去投岳家軍,那裡才是你展本事的地方。”孫都尉低拉著眼睛,似在思索。左邊那將領道“孫都尉,秦少爺是要咱們擒拿他們,你跟他囉嗦什麼,得罪了秦相爺你應該知道後果。”老乞丐道“秦檜那狗東西一定會不得好死的,你還是聽老夫的話……”老乞丐的話還未說完,左邊那將領大喝一聲“給我拿下他們。”眾軍兵應聲齊出,刀槍並舉的向著老乞丐和王週二人殺來。孫都尉卻呆呆的騎在馬上,似是僵住了,一臉矛盾神色。

老乞丐道“兩個娃娃小心了,不要傷了那姓孫的將軍。”周穎兒道“黎爺爺,我爺爺說你有一門很了不起的本事,你使給我們看看好不好?”王雲天道“什麼很了不起的本事?”三人嘴上說,手不停,邊聊邊和眾軍兵交戰,拳打腳踢,掌劈指點,那些軍兵好似紙糊的一般,在三人手中總是走不過一個回合便撲到在地。

老乞丐道“好,老夫就讓你們兩個娃娃見識見識,看看是我的本事強還是周老頭的本事棒。”說著雙腳點地,縱身躍起,直凌空飛起五六丈高,雙掌合十齊舉向天,倏地頭上腳下撲將下來,大喝一聲“飛龍在天”,一掌劈下,只聽見“轟”的一聲大響,一陣勁風盪開,數十名軍兵受老丐掌力所震,身子好似狂風捲落葉一般,朝著四面八方飛將出去,噗噗踏踏的下起了一陣人肉雹子。王雲天和周穎兒目光呆滯的凝神瞧著,大張著嘴,道“好……好厲害呀。”老乞丐笑道“厲害吧。”語聲間頗為得意。

又有幾名軍兵舉著刀朝王雲天砍來,周穎兒大叫雲天哥哥小心。王雲天倏地一個轉身,雙拳齊出,一招“麒麟驚寂”將那幾名軍兵打飛了出去。周穎兒笑道“雲天哥哥好棒。”老乞丐道“小子不賴嘛。”看我這招,說著左腿微屈,右臂內彎,右掌劃一圓圈,“呼”的一聲,向外推出,又是十多名軍兵中掌撲倒,這一招“亢龍有悔”威力甚巨。三人掌劈拳打,獨戰三百軍兵好似砍菜切瓜一般,竟打的眾軍兵毫無還手之力。

忽然孫都尉縱身躍下馬背,撲到老乞丐面前拳腳相加拆了數招,低聲道“老前輩,我將馬讓給你們,你們快走吧,這些都是我大宋計程車兵,不可多殺。”老乞丐微微一笑,在孫都尉肩頭打了一掌,孫都尉晃了兩晃摔倒在地。老乞丐縱身一躍跳上馬背,道“兩個娃娃,該走了。”王雲天點了點頭,跳將起來,一腳踢在先前指揮的那名軍官的身上,那軍官撲下馬來,王雲天順勢騎在馬上,伸手一拉,將周穎兒扯上馬背,兩腿一夾,那馬跟著老乞丐的馬向前奔去。

來到城門下,只見城門尚未開啟,王雲天道“怎麼辦?”老乞丐眉頭一皺,跳下馬來,“呼”的一聲雙掌推出,將那插著城門的椽木劈斷,雙手力分開啟了城門,回身翻上馬背,哈哈笑道“走。”兩馬並頭齊出,奔出了城門,直向南邊而去,轉瞬間已跑出了十餘里之外,又跑了一陣慢慢放慢了腳步。

王雲天道“老前輩,你的武功當真厲害的很呢。”老乞丐笑道“比你師傅如何?”王雲天躊躇難言,支吾了片刻,道“差不多吧。”老乞丐哈哈笑道“小子倒會說話,不偏不向,很會做人嘛。”

周穎兒道“黎爺爺,你現在要去哪兒,是要跟我們一起走嗎?”老乞丐道“怎麼?不行嗎?”周穎兒道“當然行了,你是要去見我爺爺嗎?”老乞丐道“我正打算去找他呢,我和他已有十多年沒見了,怎麼樣?你爺孫過的好嗎?”周穎兒道“好是好,只是我爺爺經常罵我。”老乞丐道“什麼,他敢罵你,等我見了他替你罵回來。對了,我還沒問你們,你們兩個娃娃怎麼得罪了秦檜家的人。”王雲天道“我們本來是來看花燈的,在街上遇到了秦璽,誰知道錢被偷了,就想著去秦璽家偷點錢用用……”王雲天和周穎兒一路緩馬而行,邊走邊和老乞丐聊天,便將街上遇到秦璽馳馬縱橫,他們如何和秦璽生糾葛,錢袋如何被偷,如何找回錢袋,又如何進相府偷竊等等一系列的事說了一遍。

老乞丐哈哈笑道“你們兩個膽子倒是不小,敢去丞相府偷東西。”周穎兒道“那有什麼不敢,黎爺爺,你先前說我像一個人,那個人是誰呀?”老乞丐道“當然是你媽媽了,你和你媽媽簡直長得一模一樣,太像了,不是你歲數小我幾乎都認不出來。”周穎兒道“我沒見過我媽媽,她現在在哪呢?”老乞丐一愣,道“怎麼?你爺爺沒跟你說過你媽媽的事嗎?”周穎兒道“沒有,我問爺爺他總是不肯說,老說我還小,說等我大了再告訴我,你能不能跟我說說呀?”老乞丐勉強笑了笑,道“我……我知道……我其實也不清楚,你還是問你爺爺吧。”周穎兒噘著嘴道“騙人,你和爺爺都愛騙人。”

王雲天早聽出老乞丐的言語中似有什麼難言之隱,只是他不說也不好強問。老乞丐道“對了,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你見我的時候還在吃奶呢。”周穎兒笑道“我是看你說話說得那麼準呀,再看你這身打扮就知道了。”老乞丐詫異道“看打扮?”周穎兒道“對呀,爺爺經常說起你的,說丐幫幫主叫黎鐵,是個叫花子,邋里邋遢的,拿著一根綠竹棒,叫什麼“打狗棒”,喜歡吃鯉魚……”周穎兒話還未說完,老乞丐怒道“這臭老頭,就不會說我好的,盡撿我不好的說,非好好的跟他打一架不可。”

周穎兒道“我還沒說完呢,爺爺還說丐幫是天下第一大幫,行俠仗義,為國為民,丐幫幫主武藝高強,急人危困,最是仗義。”老乞丐笑道“他真是這樣說的?”周穎兒道“那當然了,只是爺爺還說……”老乞丐道“還說什麼?”周穎兒道“我說了你可不許生氣。”老乞丐道“不生氣,不生氣,怎麼會生氣,你說。”周穎兒道“爺爺說他武功雖高不過比起我來還要差一點,當年他就輸給我了我,他……”

老乞丐氣的七竅生煙,怒道“什麼?他敢這樣說?他……”周穎兒道“黎爺爺,你生氣了?”

這人正是丐幫的幫主黎鐵,江湖上號稱“天龍”,周子夫在江湖上也有一個響亮稱號——地虎,只是周子夫已十數年不出江湖,“地虎”這個稱號已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現在武林中只知道“天龍”,知道“地虎”的卻甚是寥寥。

黎鐵道“沒有沒有,我沒有生氣,怎麼會生氣呢。”說著罵了句“該死的周老頭。”

周穎兒颳著臉道“你明明就是生氣了,臉都紅了,那我爺爺說的是不是真的呀?”黎鐵支吾著道“是……就算是,也全不盡然,我只是輸了一招,再說那也是有原因的……”周穎兒道“一招也是輸了,看來還是我爺爺厲害。”黎鐵咬著牙道“行,丫頭你看著,我非跟他再打一場不可,一定要跟他見個高低。”

三人談談說說走到了一個岔路口,王雲天向右走,黎鐵向左走,王雲天道“黎爺爺,你是不是走差了?”黎鐵道“沒差呀,去靈霞山莊不就是走這條路嗎?你以為我老了。”王雲天和周穎兒齊聲詫異道“靈霞山莊?那是什麼地方?”黎鐵倏地一呆,心道“看來這老傢伙滿了不少事,唉。”想著仰天打了個哈哈,道“沒事沒事,看來是我走差了,我跟你們走。”說著調過馬頭,兩馬並轡,向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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