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常思之,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小節有虧者,用之卻能福澤萬民,何以棄之而不用?今天下得無有至德之人放在民間,及國用不顧,臨敵力戰;若文俗之吏,高才異質,或堪為將守;負侮辱之名,見笑之行,或不仁不孝而有治國用兵之術其各舉所知,勿有所遺。
一口氣將一篇文章寫下來,看著眼前這張榜文,劉協胸中那口臆氣才微微緩和了一些。
“衛忠!”
“陛下。”衛忠連忙上前,躬身道。
“儘快,將此榜文翻抄,天下每個郡城張貼一份,勿有缺失!關中之地,先莫要張貼,有人問起,也要保密,懂嗎?”劉協將絹布交給衛忠,神色冷肅道。
“奴婢遵命!”衛忠連忙伸手接過榜文,向著劉協躬身一禮,連忙匆匆離去。
看著衛忠離開的方向,劉協冷哼一聲,他本不想將這張榜文過早出,但如今看來,這幫士人太拿自己當回事了,地方官員的事情還沒解決,朝中大臣也來給自己玩兒這一套。
既然你們要玩兒,那朕便陪你們好好玩兒玩兒。
“牛耿。”看著衛忠離開,劉協對著殿外道“去看看文和是否回來,若是已經歸來,讓他前來見朕。”
“喏!”牛耿躬身一禮,飛快的離開皇宮,望宮外而去。
鍾繇府上,看著一臉苦澀的張奉,鍾繇皺眉道“陛下未曾准許?”
“陛下已然准許。”張奉搖頭苦笑道“元常,我等如此做法,是否太過了一些。”
“陛下年幼,不懂大勢。”鍾繇站起來,搖了搖頭“這天下,終歸是我士人之天下,陛下想要重振大漢,我等自然該當盡力助之,然陛下最近所為,卻實令我等心寒,此番作為,卻是希望能夠讓陛下知道士之重要。”
“只是陛下性格剛強,又是年少氣盛,怕是未必肯輕易妥協。”張奉苦笑道,他總覺得自己這個出頭鳥當得有些裡外不是人。
“過剛易折,有些道理,我等為人臣子,無法去指責陛下,只能用這般方法,來提醒陛下,有些事情,若無切身之痛,陛下是難以理解的。”鍾繇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微笑道。
也許吧。
張奉看著一臉自信的鐘繇,點頭稱是,不再多言。
司馬府上。
“兒以為,父親如今,該明哲保身才是。”司馬懿品了一口杯中之酒,微笑著看向自己的父親,這段時間,劉協為休水渠,終日奔走,他們四個侍讀也沒了事情,被劉協打回自己家中,此刻聽聞司馬防欲響應城中世家的號召,搖頭勸道。
“我兒何以如此認為?”司馬防皺眉看向司馬懿,匈奴人的事情已經揭過去,而且他也按照劉協的吩咐,實實在在肅清了地方的吏治,但劉協之後的募將令等等措施下來,雖說沒有明著針對世家,但世家的權利卻實實在在的被削弱不少,司馬防作為京兆尹,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世家在這關中的影響力在不斷下降。
“若孩兒說,此番世家會輸,父親可相信?”想到當日劉協的手段,司馬懿搖了搖頭,對於鍾繇此次的行為,不是太看好。
“我兒更看好陛下?”司馬防皺眉道,對於這個小兒子的意見,司馬防是越來越重視了。
“非是看好。”司馬懿搖了搖頭“但我司馬氏如今仍舊處在風浪尖上,此番無論向著哪邊,都不會討好,何必去摻和?”
“那以仲達之見,為父稱病不出如何?”司馬防想了想道。
“這倒不必,如此一來,等於是惡了陛下。”司馬懿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向司馬防一禮道“另外,兒臣今日,卻是向父親請辭。”
“仲達欲走?”司馬防皺眉道。
“不錯,孩兒學業未成,當去拜訪名師求學。”司馬懿微笑道。
司馬防點點頭,摸索著下巴道“也好,我兒雖然天資聰穎,卻少了幾分磨礪,何時起身?”
“明日便走,孩兒已託人向陛下遞上了辭呈。”司馬懿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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