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梅心影接過護身軟甲,殤沫也再次開了口,“事實上,我們若想接近朱棣,根本不取決於我們殺了‘十二都尉’多少人,而是要去思量如何將剩下的十一位都尉分開,最好能使他們錯開時間分別去尋找‘潛龍衛’的蹤跡...”
梅心影,遲疑道“也唯有這樣,我們才能換上他們的衣服去靠近朱棣…”
殤沫,緩慢地說道“‘潛龍衛’的失蹤,並不是一件小事。剩下的十一位都尉也定會在察覺出不對時,直接面見朱棣,將此事如實稟報。否則,無論他們中的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竹琬婷緩緩垂下眸子,凝視著已死去的都尉老十,一字一字道“想要在草原上找到一個人並非易事,更何況他們要找的還是個死人。”
“不。”梅心影,說,“他們要找的絕不止一個死人,而是,很多死人。不管是我們腳下的都尉老十,還是這方圓百里已被我們殺掉的‘潛龍衛’,其屍體都會被野草淹沒,更會在風雨過後沉入土中,所以,他們找尋的過程必定漫長至極。”
竹琬婷,淡淡道“他們浪費的時間越多,我們的機會也便越大。那我們想要靠近朱棣,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繁星悄然掛空,月光隨著灌木斜影灑落在瑩瑩草頭上。
草是綠色的,有著足能代表盛夏的鮮亮,亦映照著星空的浪漫。
今夜朗空萬里,墨綠如盤,盤中不但有鑽石的光輝,亦有一些人的期許。
殤沫期許著能儘快見到朱棣,他很想問問他的這位“四爺爺”是否還記得他。
——朱棣是朱元璋的第四子,建文帝與朱高熾同輩,殤沫與朱瞻基亦是同輩。
或許,他的“四爺爺”能不能記得他,也不是太重要,但,他必須要讓他的“四爺爺”記得他的母后。
這些年來,他沒有睡過一晚安穩覺,每每都能夢到自己的母后。
無論是音容笑貌,還是舉止言談,只要是屬於他母后的,在夢中都極為清晰。
他能數清梳妝檯上,木梳齒間的秀有幾根,每一根皆是一段回憶,亦是一幅嬉戲燦笑的畫面。
他數不清有多少回憶,也數不清有多少畫面。
人尚在時,通常不會察覺出到底已陪伴了多久;只有人不在後,才會細數幾個春秋、幾重山。
——春秋為歲月,重山為距離,久而久之歲月也成了更加回不去的阻礙。
此刻,月有多皎潔,殤沫的眸光便有多痴。
雖痴,卻有笑,最柔、最淺、最溫暖的笑,也是屬於他母后的笑。
痴面迎月,笑臉凝目,他的臉頰卻在不知不覺中映上了熊熊火焰。
那火焰來自人間,也只有人間的火焰才能使人覺得耀眼,再難靜心望月。
朱棣的大軍已在遠處集結下樁,不出意外的話,大軍就要在此安營紮寨。
連日來的跟隨,已讓殤沫感到疲憊。
本想也尋一處地方歇息的他,卻在定神落目間,赫然打了個激靈,那也是從心尖顫起的激靈。
只因,他已現腳下正是榆木川…
——他竟又回到了榆木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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