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笑,又是一副很淡,且是讓人感到極其舒服的淡笑,這淡笑也只屬於張三丰,只屬於一個神話中的人。
他揮手間,隱匿著不捨,更多上了幾分感慨,“去吧...今夜,貧道能與小友聊上一二,已是榮幸之至...至少,貧道此刻已不知何為孤獨...去吧,去做你該做的事去吧...”
側身數步,回眸遙望,孤影依在,孤崖依聳,但,也是孤人的殤沫,卻並不覺得孤獨。
因為,淚水已然從他的眼眶中流下,與其相伴...
...
十月初二,夜霜。
冬日將至,草木凋零,蟄蟲休隱。
應天府外,被霜露染紅的枝葉,金燦燦的晚稻,與晚霞連成一片,炫彩著大地。
待到“繡芙蓉”點燃燈火,街道已冷,秦淮河畔卻笑語不斷。
頂頂轎身,百步足,千隻臂,在紅紅的燈籠光亮下斜倒,在姑娘的喚聲中變化。
蕭條七百多年的秦淮河畔,在此刻竟又容光煥,喧鬧繁盛。
降霜已在天邊形成薄霧,絲絲藤蔓掠過屋頂,遊走在屋簷下,縈掛在樹梢上,似含著珠,似帶著淚,卻生機勃勃,盡顯綠瑩。
忍受著苦寒之氣的忍冬,又稱忍冬藤。
生不擇地,凌冬不凋。
它是吉祥的象徵,亦被大量運用在佛教上,代表著靈魂不滅、輪迴永生。
而,在這猶如天闕之處,每每望向忍冬之人,卻不免心潮澎湃,慾望充盈。
邪笑、暢笑,也在這一刻,全都成了掠顏拂面間的淡笑。
大有心照不宣,爭名奪利之勢。
菊顏已綻,展盡花魁明豔,賽過君子之實。
忍冬,當然比不過“繡芙蓉”中盡放的四君子之一的菊花。
可,偏偏四君子之一是花、是物,不是人。
花與物,又怎能與人相比?
只能做得陪襯,只能折盡人手,只能凋謝在此夜中。
婀娜舞步在蓮臺之上旋動,白玉細臂在眼前伸展,手中一枝菊,更惹百客垂憐。
若說,能夠進入這“繡芙蓉”酒樓,已顯尊貴,那麼,能親眼目睹楚姍姍一舞,更是千金難求。
但,卻沒人知道,她今夜為何要舞,又為何要作為舞之人登臺。
然,這世間的所有事,又怎會毫無破綻呢?
暫時的完美無缺,永遠抵不上連串的過去。
若將過去拼接,與現下連貫,便就能找出自相矛盾的所在,亦能看清看似完美的缺憾。
而,一個滿眼都是愛戀的女子,又幾時需要這般麻煩?
也根本不需要去拼接過去,連貫現下。
只因,她的眸光已在出賣著自己,全然成了無衣物遮體、赤裸全身的表達。
這是一種女子之間,才能察覺出得炙熱情感,亦是女子間才能懂得心酸鈍痛。
可笑的是,在場的賓客,眼中只有花好、人美、舞豔,卻做著“襯托之葉”,也毫無察覺。
可悲的是,她眸中的方公子與曹公子是那般得偉岸、高貴,而,曹、方兩位公子卻根本沒把眸光鎖向過她。
只因,兩個男人間,正在為彼此的臉面與心氣,互不對眼著,互相算計著,且想要百般壓蓋著...
他們皆側著身,側仰著頭,臉上無顏,心中嫌棄至極,兩人明明咫尺天涯,卻各豎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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