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沫的眸光或許有些深了,深到終於被她有所察覺,她回眸間的淺笑,更讓殤沫頓感心痛。
這心痛不為其他,而是一種擔憂。
他自是知曉柳韻錦是絕不會同意與他分乘海舶出海的,就算與所有人分開,柳韻錦都不曾想過要與他分開。
這或許有些矯情,卻也是一個女子真真切切的潛在心聲。
不曾想過,之所以是不曾想過,則是連一點念頭都沒動過,連一眼遲疑都不曾有過,好似就是那種天經地義、理所應當的不分開。
這種理直氣壯的在一起,恰恰是殤沫難以立即開口的所在,只因他已在心中下了決定,他要獨自去與王景弘同乘一艘海舶。
他的決定也自然是有著他的道理的。
在他看來,王景弘之所以與鄭和分乘,願意領航,則是在畏懼著所謂的‘地淵’。
暮雲煙的武功自然是沒什麼可說的,但其內力卻也算不上深厚。
柳韻錦的內力自然絕頂,但他更想要去保護柳韻錦,就算他心心念唸的是冷溶月,他也的確是與柳韻錦有著深厚的感情的,至於這感情是什麼,他不想去探究,他只想她沒事。
良久後,他終是沉了眸子,垂下了臉頰;沉了聲,低了氣,道“我去王景弘的海舶上吧,雲煙叔叔你護好韻錦,與鄭和大人同行。”
柳韻錦頓時一臉驚容,詫異地望著殤沫。
她此刻的神情,也是殤沫早就預料到的。
但,殤沫不曾想的是,當這眸光真正投向他的時候,竟是一種惶然無措到了極致的感覺…
他沉寂了片刻,逐漸露出淡笑,這淡笑有些僵硬,卻也帶足了溫柔,悄然側臉間,他的淡笑已不僅僅只有溫柔,還多了一抹溫暖,“沒事,我只是擔心你。若在海上真的遇到‘地淵’,我也足夠能夠應對,我只是不想你有事...”
“我能有什麼事?”柳韻錦顯然對這說法極度不認可,她的神情已慌亂,眸光已急促,就連肢體動作也散了形,“正因為可能遇到‘地淵’,正因為可能會有危險,我們不是更應該在同一艘海舶上嗎?”
——是啊,女子有時要的很簡單,不過是同承擔、共苦難,緊緊連在一起,她們聽不進所謂的擔憂,就算是再富麗堂皇的擔憂,她們也絕聽不進,只因任何擔憂,在她們看來,都是一種要捨下她們的理由…
殤沫並沒有直面柳韻錦的回應,之所以沒有回應,則不是因為他知曉,此刻他無論如何回應都是錯,而是他已說出了心底最真誠的言語,最想要說的話語。
他唯有繼續淡笑,帶著溫柔與溫暖的繼續淡笑...
只是,他的眸光已不敢再凝聚在柳韻錦的身上,就連停留到一側,都顯得無處安放…
面對這種情形,作為長輩的暮雲煙定然是要再去肯定他自己先前的決定的,可在他欲要再開口之時,已被殤沫擋了下。
只見殤沫揮了揮手,直接向‘江月門’的船隻走去…
若,他回應了柳韻錦的質疑,那麼,這時的柳韻錦就一定會追上去,緊抓住他的臂膀不放的...
但,他沒有回應,那麼他僅說出的言語,便也在柳韻錦的心中有了另一種含義…
——眼前的這個男子,不但要捨下她,是否還多了一份厭煩呢?
女子終是女子,多想永遠會止下她行動的腳步,從而猜測著種種最壞的結果與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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