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妃嬪不約而同向李世民跪行大禮,但聽李世民一聲“平身”,才紛紛謝恩起立。
李治一眼便在人群中看見了武照,明眸中不由得暗潮湧動,目光在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李世民一雙豹眼落在燕德妃臉上,打量了半晌,滿意點頭道“德妃氣色看起來不錯!”
燕德妃垂眸回道“有皇上庇佑,臣妾自然安康。”
孱弱的聲音雖然洪亮,但仍能聽出尚有一絲體力不足。而這話裡話外的意思,有心之人更是能聽得清楚明白。
不錯!在這深宮之人,哪怕是久病之人,只要有皇上的眷顧,那便是晴天。
李世民似出一聲無奈的長嘆,伸手將燕德妃左手握住,深深看了燕德妃兩眼,伴著一聲似有似無的嘆息。
過了一會兒,李世民才將目光掃向燕德妃身後的武照,沉聲問道“媚才人的腳傷好了?”
“託皇上宏福,已經沒有大礙了。”武照垂眸道。
此時,身為左武衛大將軍置身大臣隊伍之中的楊煦,冷眸中似有些許暗湧,但從他那張絕美的峻顏上仍舊察覺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來。
而後宮其他女眷之中,卻有不少人因皇上此刻對武照的注意,心裡有著或多或少的嫉妒和怨恨。
李世民聽了武照的回答,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頓時有了喜悅之色,揚聲說道“都別站在外邊了,進去入席吧!”
李治見李世民如此神色,便知父皇對於之前媚才人因腳傷而起的流言蜚語已不在意,可安心之餘卻又生出了更大的憂心……
但聽眾人齊聲答應著,便跟隨李世民的步伐,有序地邁上階梯,步進大明宮。
遠遠看去,金碧輝煌的宮殿湧動著五彩十色的人流,甚是壯觀!
大明宮內四壁彩繪,樑柱塗金,光輝璀璨。
待李世民坐定,其他人才紛紛入席。
李治坐於武照對面,即便隔著幾層人海遙遙相望,心中卻是激盪不已。
而武照並不是一早沒有在人群中看到李治,只是昨晚在掖庭宮外李治的心意她已經知曉,奈何此時的她還沒有從楊煦所賜的傷痛中走出來。
哪怕明知李治將是她未來的夫君,但是還沒有癒合的心,又怎麼有能力再去愛其他人呢?
唯有依賴時間,待傷痛復原……
因此,餘光雖察覺到李治所在的方位射過來的眼神,但武照卻只能刻意迴避,不動聲色地將頭轉向另一邊。
可偏不湊巧的就是,另一邊的朝臣中,楊煦又端坐其中。
儘管楊煦神色如常,始終目不斜視,更沒有看向武照這邊一眼,但是武照的眼睛卻總是不受控制地偷看過去,儘管只是一瞬即過……
分明知道對方無情,可偏偏自己卻無法做到絕情。
武照心中苦悶,甚至有些痛恨自己的多情!
但見李世民舉杯,揚聲笑道“今晚君臣同樂,歡度元日,朕不勝歡喜!今夜雖是國宴,亦是家宴。大家不必約束,暢所欲言,歡度今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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