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說,那幾張照片上並沒有多少裸露的部分,但它們拍的角度太不正常了,關鍵是這個時候出現在大家面前,孫安雅實在是難以辯駁。
“不是!我忘了!”孫安雅慌亂地快搖頭,視線在三個人臉上轉來轉去,“那是……那是我換手機的時候拍著玩的,忘了刪了,我,我不是有意拍的!我沒想幹什麼!我沒給人看過!真的!我沒想過怎麼樣,你們相信我……”
看到夏果與何秀臉上有些震驚有些防備又有些鄙夷的神情,孫安雅的心跌到了谷底,“真的,你們相信我!我沒有想過拍你們,我沒有!”
“我信你才怪!你個煞筆東西!”秦青婷氣得滿臉通紅,“你等著,我要報警,讓警察抓你!讓你去坐牢!”
“不要啊!”孫安雅徹底驚慌了,她緊緊地抓著秦青婷,哀求地說,“不要報警,報警我就完了,我家裡也完了,我已經沒有爸爸了,家裡就靠我了,我不能坐牢,我不能啊……”
聽到她後幾句,秦青婷盛怒之下也怔了下,微微有些猶豫,一旁的何秀也伸手拉住了秦青婷,皺著眉有些糾結地說,“青婷,等等吧……”
“你們相信我,我不是故意拍的,真不是故意的,”孫安雅胡亂地滑著相簿,指著上面的時間說,“你們看,你們看,日期,這是我換這個手機的第一天,……我記得當時……就是試試相機效果……亂拍的,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
她這個解釋雖然有點道理,但是在眼前的這種情形下,仍舊是蒼白無力,沒多少說服力的。
因為她孫安雅值得被唾棄的事情已經不僅僅是這一件了。
如果只是一件事,或許以何秀這樣的性格,還會嘗試著原諒孫安雅,畢竟室友一場,要徹底撕開臉皮決裂還是需要決心的。
但是當好幾件惡劣的事情堆積在一起,她孫安雅就會被定性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了,不值得被信任,不值得被原諒,更不值得被同情。
孫安雅解釋著解釋著,慢慢地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於是她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沉默了下來,像個被判了死刑且無法上訴的囚犯。
她有些麻木地站在那裡,心裡生出了悔恨和絕望。
“你們……”她掙扎著無力地說,“你們,可以給我一次機會嗎?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可是,我真的,我真的沒有那麼壞的,我沒有的……”
她哀求著,漸漸地聲音又微弱下去。
孫安雅本來有很多話想說。
雖然沒有被原諒的理由,但至少可以讓自己的罪行輕一些。
但事到臨頭,她腦子一片混亂,都不知道從何說起,只感覺到從內而外的氣餒與絕望。
有什麼意義呢,她們不會原諒我的,果兒更不會原諒我。
最後,同宿舍的四個女孩子,孫安雅站在這頭,另外三個站在那頭,默默地相對著,心裡都充滿失望和疲憊。
大家都知道,到了做決定的時候了。
或許是有情緒激動的秦青婷在,夏果反而有了思考的時間,顯得異常的冷靜。
儘管心裡一直翻湧著憤怒,不解,嫌惡,又夾雜著詫異,可憐,無奈,夏果還是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冷靜地思考了片刻才說,“不管怎麼說,既然你做了這些事,至少,我個人……實在沒辦法原諒你,我後面會繼續調查,也會保留追究你責任的權利。……但那都是以後,至於現在的話……”
她稍稍頓了下,在幾個人的注視下又思索了十多秒,才接著道,“現在,我實在不想看到你,我們很難再共處一個屋簷下,所以,這個宿舍,……要麼我搬走,要麼你搬走……”
秦青婷立即插了一句,“我也是……不過憑什麼我們搬啊,讓她滾!”
何秀看了看她們,囁嚅了一下,最後只是皺著眉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