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那是一門他從未接觸過的語言!
……作為灰霧之上的神秘主宰,我竟然不懂“外語”……克萊恩自嘲一笑,不甘心地又仔細分辨了一陣,比當初考英語聽力還要認真。
這麼聽著聽著,他逐漸察覺到一個問題:
對方的語言雖然不屬於自己學過的任何一門,但卻很接近古弗薩克語,有類同跡象!
“父親……母親……這兩個單詞應該是這個意思吧?和古弗薩克語很像,但又有一定不同……”克萊恩皺起眉頭,陷入了思考,“古弗薩克語是第四紀人類的通用語,是當代所有語言的源頭,而且它本身也是在逐步變遷的……我現在根本沒辦法確定啊……”
他聽了又聽,從語法構造等方面排除了魯恩語、弗薩克語和因蒂斯語等當代語言。
“是古弗薩克語在漫長曆史裡的一個變種?就像那本安提哥努斯家族筆記上書寫的文字?”克萊恩手指連敲青銅長桌邊緣,微不可見頷首道,“還有另外一個可能,古弗薩克也不是憑空產生的,它由巨人語衍變而來……北邊的弗薩克帝國一直號稱自己的國民有巨人血脈……這也許是古老年代裡的巨人語……”
到了這一步,知識儲備不夠的克萊恩只好暫停,將靈性收回,不再注視,不再傾聽。
他沒打算立刻就將那位祈求的少年拉入灰霧之上,準備先弄懂對方在說什麼。
當然,於此之前,會經常觀察,做基本的“考核”。
呼……克萊恩吐了口氣,在恢弘的灰霧神殿裡向後一靠。
他用靈性包裹住自己,模擬出下墜的感覺。
……
“複習”完羅塞爾日記,克萊恩換好正裝,出門前往占卜俱樂部。
薪水翻倍的他依舊選擇乘坐公共馬車,只是奢侈地照顧了一把溫蒂太太的生意,花費1.5便士買了杯甜冰茶,以驅散午後的炎熱。
到了豪爾斯街區,克萊恩將紙杯丟入垃圾桶內,一步步抵達二樓。
進門之前,他捏了捏眉心,提前開啟了靈視。
剛邁步走入接待大廳,克萊恩立刻感受到這裡洋溢著淡淡的悲傷。
漂亮的接待女郎安潔莉卡坐在那裡,目光渙散,眼眶隱有發紅。
“悲傷總會過去的。”克萊恩來到安潔莉卡面前,溫和沉穩地開口。
安潔莉卡猛地抬頭,略顯茫然地呢喃道:
“莫雷蒂先生……”
很快,她清醒過來,詫異問道:
“您,您知道凡森特先生的事情了?”
“啊對,我忘記了您是一位出色的占卜師。”
克萊恩配合著嘆息道:
“我只能占卜出模糊的情況……凡森特先生究竟遭遇了什麼?”
“老闆告訴我們,凡森特先生在睡夢中突發心臟疾病,安詳地離開了人世。”安潔莉卡說著說著就帶上了幾分哭腔,“他是一位和藹的、客氣的、真正的紳士,他是很多會員的精神導師,他,他還那麼年輕……”
“很抱歉讓你更加悲傷。”克萊恩沒多做安慰,緩步走向了會議室。
安潔莉卡拿出手帕,擦了擦眼睛和鼻子,然後望向克萊恩的背影,拔高聲音道:
“莫雷蒂先生,您要喝什麼?”
“紅茶。”比起咖啡,克萊恩更喜歡這個,雖然感覺也並不怎麼樣。
相對而言,他更喜歡姜啤,更喜歡甜冰茶,只不過作為一名紳士,正式場合不該像個小孩子……
因為週一的緣故,會議室內只有五六名會員,在克萊恩的靈視裡,他們的情緒顏色各自不同,有的真切悲傷,真的略微黯淡,有的幾乎沒受什麼影響。
“都很正常……正常的反應。”克萊恩微不可見頷首,拿著手杖,隨意找了個位置。
他正要順手關閉靈視,忽然看見安潔莉卡進來,走向了自己。
“莫雷蒂先生,有顧客找您,嗯,是上次那位。”這位漂亮的女士壓低嗓音道。
“你還記得他?”克萊恩含笑反問。
嗯,不知道那位先生有沒有按照我的提示買到神奇的藥劑……不知道他是否還需要手術……
安潔莉卡抿了抿嘴道:
“願意在俱樂部等待一個下午的求卜者只有他一位。”
克萊恩握住手杖,站了起來,什麼也沒說地走向外面。
在接待大廳,他看見了上次來占卜的先生,也看見對方肝部的氣場顏色恢復了正常,整體的協調同樣如此。
“恭喜你,健康的滋味是如此美好。”克萊恩微笑伸手。
博格達先是一愣,旋即同時探出雙手,牢牢握住了克萊恩的右掌:
“莫雷蒂先生,您果然能‘看’出我的情況!”
“是的,我痊癒了!醫生詢問了一次又一次,檢查了一遍又一遍,依舊不敢相信我就這樣痊癒了!”
聽著博格達欣喜若狂的陳述,克萊恩冷靜地確定了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