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杏花繃著臉沒說話,阮潔在旁邊小聲道:“姐說是姑丈……”
阮志高聽得一怔,“劉雄打翠芝?”
劉杏花咬著饃饃一臉氣,“具體什麼情況不知道,翠芝自己瞞著不想說,但我看八九不離十。我真的時不時我就後悔,當初就不該讓翠芝嫁給他!”
阮志高沉下臉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阮長生本來還饞阮志高碗裡的酒,現在也不饞了。他的臉色和眼神看起來比阮志高還要黑,慢慢溢位戾氣來,好像要吃人的兇虎崽子。
他端起面前的稀飯喝下一大口,陰著臉說:“我明天就過去,如果他真的打了三姐,我絕對不會放過他。他真以為我們阮家沒人了,三姐能讓他隨便欺負!”
阮志高階起酒碗喝口酒,“我跟你一起去。”
阮長生道:“不用,我自己能處理得了,您跟我一起反而走得慢。而且您這年紀大了,在生產隊都不能幹什麼重活,現在不一定能走到公社。”
劉杏花最知道阮志高的身體,也說:“都老胳膊老腿的了,你就別逞能了,小五子是翠芝的親弟弟,去了一樣能替她撐腰。”
說著她看向阮長生:“但你到了那裡也不能莽撞,必須找你三姐把事情給問清楚了。如果真是劉雄打的,你必須替你三姐出這口氣。近幾年她都沒回來,能是就打了一次兩次?他就仗著你三姐嫁得遠,所以才敢欺負你三姐!”
阮長生點頭,“我記住了。”
為了讓阮長生去鎮上,劉杏花晚上就給他收拾了衣服和乾糧。
阮長生第二天早上起得很早,拿行李準備走人的時候劉杏花剛好起來。劉杏花把他送出門,又拽著他說:“你看情況,如果實在不行,就把你三姐帶回來。”
阮長生吃著饃饃點頭,“行,我知道了。”
說完他不多磨蹭,背上書包和水壺便下山去了。
劉杏花看著阮長生走遠,回身進屋的時候忍不住悶口氣,真想自己去把劉雄打一頓。
她自己是不好惹的性子,偏生了個軟性子的女兒,有時候也會氣阮翠芝不爭氣。
阮溪因為困狠了,這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她起來的時候頭還昏昏沉沉的,站到臉盆邊倒水洗漱,用冷水拍了半天臉蛋,才慢慢有些清醒。清醒後腦子也僵,就坐在桌子邊又發了會呆。
劉杏花和阮潔從外頭回來,就看到阮溪呆呆地坐在桌子邊。
阮潔看她這樣,忍不住笑著和她打招呼:“姐,你睡醒啦?”
阮溪動作僵硬地衝她點頭,“嗯,感覺睡了一輩子。”
劉杏花拿盆去淘米做飯,“睡了這麼長時間,肚子肯定也餓了,坐著等會,奶奶馬上做飯。要實在餓得不行,我拿個饃饃讓你墊肚子,要不要?”
阮溪看著她搖搖頭,“我想吃米飯。”
這幾天在路上都是啃的饅頭,實在也不想吃了。
米飯得淘米現蒸,阮溪便就坐在桌邊等著,順便讓自己那睡懵的大腦慢慢動起來。直到吃飯的時候她才恢復思考能力,後知後覺問了句:“五叔出去了?”
阮志高回答她:“去你三姑家了。”
阮溪點點頭,“哦。”
去了就好。
既然阮長生已經去處理這事了,她也就暫時把這事擱到了一邊。
吃完午飯,阮溪拿上裝著半斤酒的葫蘆,揹著書包出門去老裁縫家。
然她出門走了沒多久,就發現阮躍進跟在她後面。
起先她也沒多在意,以為阮躍進就是去找他的同齡夥伴,剛好和她順一點路。但是一直走到金冠村地界,阮躍進依然跟在身後。
阮溪這便有些疑惑了,停下步子等了一會。
等阮躍進走到面前,她攔住他問:“你跟著我幹什麼呀?”
阮躍進掀起目光瞥她一眼,“誰跟著你了?我是去學手藝的。”
阮溪目露疑惑:“你去學什麼手藝?”
阮躍進微微挺一下胸膛,清清嗓子端起架勢道:“當然是跟老裁縫學做裁縫的手藝,現在我也是他的徒弟,而且已經跟他學好幾天了,他說我學得比你好。”
說完他直接蹭過阮溪的肩膀往前走,好像這路是他家的。
阮溪轉頭看著他走遠,抿唇眯眼,一言難盡。
她出去這幾天,孫小慧又出么蛾子了?
這次又是搞什麼鬼?
讓阮躍進當裁縫?
搶她飯碗?
第022章
阮溪沒在原地多站, 拎著酒葫蘆繼續往老裁縫家裡去。
不管阮躍進是什麼目的,都不會影響到她,只要他不出么蛾子, 無視他就行了。
走到老裁縫家院門上, 阮溪抬手敲兩下門板,揚著聲音叫了句:“師父,我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