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亞,你說孩子叫什麼名字好呢?就叫阿列斯吧,傳說之中那位舉著神弓,將邪惡的黑龍腦袋射穿那位英雄,你看怎麼樣,我們的孩子,將來也一定會是英雄。”
桑吉抱著嬰兒,聲音哽咽的對躺在病床上,有著美麗容顏和寧靜溫柔的氣質的希亞說道。
她的臉色蒼白,就如同雪一般,呼吸也微弱到了極點,似乎隨時都能消失。
希亞的體質本來就十分虛弱,那時候真不應該太自大,太相信希亞的話,而將孩子生下來,如果希亞出了什麼意外那……
“桑吉……”
希亞輕輕顫抖著蒼白的嘴唇,消瘦小手努力抬起,輕輕放在桑吉的手上。
“就叫……吉列布……怎麼樣,列布……在我們家鄉的俚語,是藥師……的意思,我希望我們的孩子……長大以後,能像他的……他的父親一樣的……出色。”
“好……好,我都聽你,拜託了,希亞,別扔下我,扔下我們的孩子不管。”
感受著希亞越來越虛弱的氣息,一直生活在幸福的襁褓中的桑吉,從來不知道淚水為何物的桑吉,悲哀,悔恨,痛苦,無助的淚水,不斷從臉上滑落,滴到熟睡的嬰兒身上,被淚水驚醒的嬰兒,立刻哇哇大哭起來,那哭喊聲似乎也帶著對母親強烈的不捨和呼喚。
桑吉在前幾個月冒著生命危險採集來的滋補草藥,總算沒有白費,在生死一刻之間,總算是保住了希亞的命,但是,之後的希亞,卻比以前更加虛弱了,虛弱的連走下病床的體力都已經失去。
撿回了一條命的希亞,讓桑吉臉上重新掛起了笑容,雖然希亞的體質比以前更加虛弱了,但至少還活著,或許有桑吉這個未來的大藥師照顧,能比普通人活的更加長命。
在外面看來,桑吉一家最大的危機總算是渡過去了,將來又是美好幸福的日子。
桑吉依然醉心於醫術,將照顧妻子和兒子以外的時間,幾乎全都花在了學習藥理學上,他這種刻苦和努力,在營地也備受讚頌,幾乎人人都肯定桑吉將來一定會成為偉大的藥師。
變化生在吉列布四歲那一年,不知道是什麼奇蹟,竟然讓森林深處的草藥種子,而且是脾氣最臭,卻又最無用的草藥種子,飄到了羅格營地,竟然在桑吉家附近紮起了根。
第二年春天,在桑吉整理了一下,在草藥紮根的地方開墾出了兩塊藥田,春天過去,土裡長出了嫩芽,桑吉的舉止,在外人看來也變得古怪起來。
他幾乎將所有的精力,都傾注在了這兩塊藥田上,而藥田上生長的草藥,卻是藥師們公認為最難採集,也最無用的特庫奴樸和卡普瑪烏。
當老藥師詢問他原因的時候,他笑著答道:“這個世上,沒有無用的草藥,只是暫時還沒有被掘出來罷了,我相信,它們一定有著自己獨特之處。”
“而且……”
頓了頓,桑吉蹲下身子,溫柔的撫摸著剛剛展久,不過卻被保管的很好,沒有一點皺摺殘缺。
“這張卷軸,在父親自殺之後,還緊緊的被他握在手裡,我從未開啟過,不過料想也應該是他一直研究的那份吧。”說著,吉列布露出一個不知是嘲諷,還是悲哀的笑容,然後遞了過去。
不過。老藥師卻沒有接下來:“你不認為,就算你不打算繼承父親的研究,但是這份卷軸,應該由你這個親身兒子來開啟比較好嗎?
愣了一愣,吉列布聽從了老藥師的吩咐,兩手微微顫抖著,展開了卷軸,細細閱讀起來。
突然之間,豆大的淚水,從他呆滯的瞳孔裡湧出。
我站在他旁邊,只是微微伸一下頭,就看到了裡面的內容。
“一直壓制著希亞的病情,原本以為能夠就這樣安穩的過上一輩子……沒想到生產之後……竟然爆了……再也壓制不住……
這種病……和先天性心臟病有一定的相似之處……看到特庫奴樸和卡普瑪烏……落根在自己家附近……我認為這是老天爺的暗示……我一定要救希亞……
不想讓吉列布知道母親身患絕症……我或許應該隱瞞下來……對了……就這麼辦吧……儘快研究出解藥……這段時間要冷落希亞了……不過吉列布很乖很能幹……我安心多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明明還差一點點……就差一點……希亞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必須儘快……儘快……
那些傢伙……算了……現在可不是這些混蛋計較的時候……我必須儘快……儘快……可惡……可惡……血跡
解藥終於研究出來了……可惜……希亞昨天已經走了……我真是個該死的傢伙……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最下面,是一列染著暗紅色鮮血的草藥公式,藥劑的名字,叫吉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