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韓非翻不起什麼花樣。
“我要帶她們兩個離開!”
一襲淺紫色的錦袍罩體,隻身孤人,絲束冠,踏步近前,所過之處,一位位兵士自動讓開一條道路,數個呼吸之後,行至嬴倫二人跟前。
“你……有什麼資格?”
區區一遠離秦廷中樞之人,焉得有資格在自己面前帶走人,身軀輕轉,直視跟前的韓非。一側的王賁並未多言,今日同蒙氏一族交惡已經不妥,然在引起其他的事情,更為棘手。
“這個可否?”
從懷中取出一枚黑色的令牌,遞給面前的嬴倫,隨後,韓非走向不遠處的紅蓮、紫女所在,昨日,自己詢問紅蓮為何在琦紅樓內胡鬧,紅蓮回應是好玩。
韓非沒有多想,或許少女的脾氣作,無論如何,只要紅蓮在咸陽城內安全,那就行了,其餘諸般,自己可以無視。
然則,剛才琦紅樓內生的事情傳蕩,早已經遍及整個咸陽城,聞此,韓非頓覺不好,沒有前往琦紅樓,直接前往咸陽北城所在。
想不到還是慢了一步。
“亦道亦武,道武真君!”
“你……,你怎麼會有武真君的令牌!”
重兵在側,區區一個韓非翻不起花樣,從其手中接過那枚令牌,左右而觀,口中低呼一語,眉目頓時緊鎖,這枚令牌的主人竟是——道武真君玄清子。
一瞬間,單手緊握著那枚令牌,的確,如今韓非正是在武真君手下行事,但這等貴重的隨身令牌難道武真君也賜予韓非了?
不合道理啊!
連大王都對韓非不予理會,武真君若真有此舉,那說明無異於看中韓非,換言之,與大王之心不合,但如果武真君沒有此舉,那就表明,這個令牌的來源有點問題。
可惜,對於嬴倫的這個探詢,韓非沒有給予回應。
踏步近前,行至國獄入口前,看著紅蓮與子女,神色平靜,躬下身,將紫女橫抱在懷中,氣息已經微不可察了,這裡已經不等久留了。
“紅蓮,我們走!”
對著仍舊有些失神、呆滯的妹妹一語,轉身便是離去。
“哥哥!”
一道熟悉的聲音入耳,將紅蓮從萬般懊悔的沉思之中拉回,慌亂而起,看著哥哥熟悉的背影,不知為何,無助的感覺彷彿找到了歸宿。
緊走兩步,緊緊跟隨在哥哥身後。
“將軍,我覺得還是應該將此二人擒拿!”
“同時,也應派出人手前往武真君府邸,一探令牌虛實,倘若真是武真君賜下令牌,那麼,我等自然要給予武真君這個面子。”
“若然不是,那麼,我等即可以替武真君尋回令牌,也能夠抓捕兩名要犯,畢竟……對於山東六國遊俠,大王甚為不滿的。”
眼睜睜看著韓非將那兩名對自己極為重要之人帶走,王賁心中急躁不已,韓非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身上還有武真君的令牌。
的確,按照秦國的法理,他們是無需理會武真君令牌的,但身處秦國之內,卻又令他們絕對不能夠忽視這塊令牌,傳聞,接下來武真君很有可能被賜封侯爵之位。
誠如此,地位更為尊崇,在中樞將會擁有更強大的力量,那是自己、嬴倫,乃至王氏一族、蒙氏一族都不能夠輕易得罪的存在。
可是,要讓自己放走這赤練花魁二人,也決然不是簡單的事情。
為今之計,只能夠儘可能的拖下去了。
“王將軍所言甚是。”
“攔住他們!”
到手的一樁大功,還未吃下去就溜走了,也非嬴倫希望見到,整日待在咸陽北城,想要立功的機會少之又少,如今,便是有一樁大功唾手可得。
況且,有王賁在自己身邊,上將軍王翦到時候也不會不出聲的,權衡一二,數息之後,不敢讓韓非三人遠離,輕喝一聲,四周的兵士再次圍攏上去。
“在下願意為韓非先生做個見證。”
“那枚令牌卻是武真君賜予韓非先生的,還請將軍看在武真君的面子上,不必深究!”
由空而落,一道略顯深沉的沙啞之音響起,人未至,音先到,淺白色的劍光忽閃,眨眼之間,便是一位身披墨綠色披風的年輕勁裝劍客出現在韓非身側。
半長的絲垂落四周,清秀的容顏上滿是風塵僕僕之感,手中緊握長劍,亮眸閃爍光芒,看向嬴倫與王賁的所在,拱手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