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王政拉入興樂宮中,一直靜立於廳前尊貴之位,靜聽文武重臣之語,卻非完美的應對之策,無論是蒙武之言,還是昌平君之語,均顧此失彼,不足取也。
這也是秦王政為之失望的原因!
等待許久,想不到還是沒有人提出應對之策,周清輕呼一口氣,身軀微轉,看著上的秦王政,一邊徐徐而言,一邊拱手一禮。
“治世不一道,便國不法古!”
“大師有完美的應對之策?”
果不其然,伴隨著周清一語而出,踱步於上的秦王政神情先是一愣,而後便是大喜,從先前辰時偏殿之語可以看出,大師的眼界非凡,於國政要事均有獨特之謀。
剛才論政,竟是有些忽略大師,實屬不應該,既然大師敢出此語,那麼,定然有十足的把握,心中甚喜,愁容不顯,快步走入廳中,行至周清跟前。
與此同時的廳內文武重臣亦是有些詫異,本以為大師在此是為了防止大王身體可能會出現異樣,現在看來,大師所為出他們的預料。
“商君制定的秦法,最大的優點之一便是可以快匯聚整個國家之力,行諸般大事,諸位可記的,二十年前,長平大戰之時,秦國為了軍需輜重,徵了多少民力?”
商鞅之法便是集權之法,匯聚力量於一隅,從而揮出巨大的力量,反觀關東列國,宗法、分封體制之下,權力分散,若行大事,必多生掣肘。
輕語之,對著秦王政看了一眼,而後又將目光轉移至文武要臣身上。
“長平之戰,秦趙對峙三年,為此,昭襄王從秦國內徵過百萬的民力!”
距離周清較近的昌平君熊啟回應之,眼中露出些許光芒,快思忖大師何意,既然大師所言方法已經出現過,他們沒有理由想不到。
“按照秦法,凡徵的民力,需要自備口糧,但那一次徵民力卻有所不同,昌平君可知有何不同?”
於昌平君之語,周清微微頷,旋即,再次回問。
“因戰事僵持,被徵的民力在過了期限之後,繼續停留在長平之地,自身口糧不存,但礙於秦法,昭襄王將他們紛紛編入軍中,以軍制統轄,吃軍中口糧。”
“莫非……,大師之策,是想要將那些秦國內的饑民編入軍中,以軍制統轄,助力他們渡過旱災?只是,國尉所言,若饑民只有數萬也就罷了,數十萬、數百萬,秦國何能相救之?”
“縱然救之,秦國自身的積蓄不存,有何得?”
身為大秦相邦,昌平君智慧運轉極快,呼吸之間,便是明悟大師所言之策為何,竟是想要效法長平之戰的局勢,將饑民編入軍中,以軍糧資助之。
如此,既不違反秦法,又能夠收饑民之心,又可令他們在軍隊的統轄下不生亂,卻是可取之策,但數十萬乃至數百萬人的口糧可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在如今秦國旱災嚴重之時。
“大王以為何?”
聽昌平君熊啟之言,周清先是微微頷,而後又搖搖頭,視線從一側文武大臣的身上轉移至秦王政身上,不知秦王政可明白自己所言方略深意。
“大師最先言語,秦法優點乃是能夠快匯聚國力,行諸般大事,而今,秦國之內,能夠與當年長平之戰相媲美的大事唯有涇水河渠。”
“如果寡人所料不差,大師之策便是將秦國內的饑民,乃至於流入關中的饑民全部徵至涇水河渠之上,一來可以助力河渠之事快完工。”
“二來,便是昌平君所言之利,秦法不賑災,但軍制卻非然,將那些饑民遷至河渠之上,以軍法統轄,以軍糧供給,只要能夠堅持到河渠修成,一切就可完美而落!”
迎著周清看過來的目光,秦王政面上豁然間笑意綻放,對著周清深深的點頭,而後,雙手揹負看向廳殿內的文武要臣,口中朗聲不絕,越之激揚。
今日議論此事,想不到最合自己心意之策竟然還是大師,一直以來,大師所言諸般之事,都頗合自己心意,於旱災危局,大師毅然。
此策若行之,饑民之心可收,河渠可修成,秦國可強大,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是得利甚多,所耗費的僅僅是秦國的糧倉底蘊。
念及此,秦王政將目光凝視在昌平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