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道家天宗的這位玄清子,秦王政越的好奇了,記得第一次見到對方的時候,就是別有好感,當是還以為是道家修行者獨有的氣息。
但歷經數載,似乎並非那般,如果說對方為了修行,根據自己的瞭解,蒼茫寰宇,諸夏之大才是道者應該行走的地方。
若說為了其它,秦王政一時間也想不出為何?
是為了權勢?
玄清大師好像也沒有特別看重這一點!
是為了財富?
以玄清大師的能力,財寶於其俗氣!
是為了……扶蘇?
似乎這兩三年,唯一讓自己看不懂的就是送扶蘇誕辰之禮,難道說大師是扶蘇孃舅一脈?但根據黑冰臺的訊息,好像又非如此?
一位讓自己看不出來歷目的的武道強者、世外高人,秦王政心中還真是狐疑萬分,對於一位尊位之王來說,難以琢磨的才是最為恐怖的。
“近三年前,在下與大師一同入咸陽宮,我雖不知大師進入咸陽何意,但王上大可不必如此疑心?”
“坐鎮宮廷,護佑大王安危,野王城邑,保大王無恙,新鄭城邑,鎮壓百家,蘄年宮內,更是寸步不離,可見,大師於大王來說,可為大師所著文章中的護法神將一般。”
“於國事,大師獻上韓非之語,驪山之對,更是獻上造紙、印刷之術,助秦國一天下,如此,大師於大王,更是如秦國之莫大助力!”
道家天宗玄清子的目的,蓋聶亦是不清楚,但雖不清楚,這並不妨礙自己瞭解對方的所作所為,無論從哪一個方面來講,大師都是無愧於大王,都是無愧於秦國。
而且大師為人低調,並不顯眼與朝堂之上,先前大鄭宮賜封右庶長,雖有朝臣反對,但也僅僅是一兩位,大勢之下,大師之為很得諸朝臣之心。
“先生所言甚是!”
“對於寡人來講,大師所言所行都破入心意,護衛寡人安危,時而為一天下獻出大策,更是在此期間鎮壓百家弟子。”
“只是,寡人實在是好奇大師最終的目的是什麼?”
凡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這在道家的典籍上稱之為陰陽,有陰才有陽,陰陽本是一體,如此,大師身處咸陽,也是有著獨屬於大師的陰陽。
對於陰陽家的目的和所為,自己瞭解些許,故而並不憂心。然,隨著近來華陽太后和楚夫人的動作,不由得不令自己多想。
“道法自然,一切的一切會有結果,大王不必如此。”
對於玄清子的目的,蓋聶實際上也很是好奇,但並不催促,並不著急,陽動而出,陰隨而入,陰陽輪轉,處於陰影之中的終究要歸於陽面。
那就是答案。
“寡人很期待那個結果,希望大師給予寡人驚喜!”
秦王政頷稱是,蓋聶先生所言有理,現在狐疑大師之事,實在是有礙於精力,剛冠禮親政,國事繁多,一心尚不能夠夠用。
分心它處,更是浪費!
立秋剛過,然酷暑未消,尤其是關中之地,從大鄭宮歸來多日,秦王政一直在咸陽宮處理政令,親政以來,屬於文信候處理的東西逐漸轉移到自己身上。
縱然有昌平君等的輔助,仍是經常忙碌到半夜,這還是部分政令以紙張呈現,否則,更是麻煩,守在興樂宮內,夜晚的明亮燈火常常亮到四更。
王城各官署又恢復了晝夜當值車馬如流,王城儲存的冰窖也再一次為之一空,處暑的時節,此乃必須之物,雖如此,但這番國政忙碌的氣象仍舊被老一輩的侍衛、侍女大為感慨。
逢人便是一聲感喟:大秦有幸,又見昭襄王之世矣!
而與此同時,在這最後的一抹盛夏之意即將過去之時,行法六署帶來了長信侯嫪毐案的定罪決刑書,也帶來了秦國政壇的一次大地震。
平亂俘獲嫪毐及其餘黨六千多人,依法據事定罪處刑,嫪毐亂宮謀逆,車裂處死,滅其宗。麾下衛尉竭、內史肆、佐弋竭、冷齊等而二十七人附逆作亂,梟處死。
內侍、侍女兩千多人,從逆作亂,斬處死!
門客、遊俠劍客、關東百家弟子多達五千人,從逆亂者,直接斬殺,從逆未戰,罰為鬼薪!
有爵者,從逆六千多人,本人另刑外,其家奪爵,流放隴西、北地、巴蜀等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