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得。”
“不認得你就替她給你家少爺捎話?”
“小人雖不認得那丫頭,可是小人知道婉嫦姑娘啊。少爺最近被這位婉嫦姑娘迷得五迷三道的,好不容易她主動邀約,小人豈敢不為她通傳?”
“這位婉嫦姑娘是什麼身份?”顧璟問。
“她是國色天香樓最近新捧出來的頭牌,極有手段,把我家公子治得服服帖帖的。”
顧璟聞言,吩咐蕭曠:“速去將婉嫦帶來問話。”
蕭曠領命而去。
顧璟繼續問常青:“霍廷玉霍公子,與你家少爺關係如何?”
“霍公子是我家少爺最好的朋友,他倆經常一道遊玩。”常青道。
“你可知,舒榮最近可有得罪什麼人?或者,與什麼人結怨較深?”
常青苦著臉道:“我家少爺脾氣不好,若說是被他得罪過的人,給小人一天一夜怕也說不清楚。”
顧璟皺眉。
姚徵蘭道:“顧大人,我可否問他幾個問題?”
顧璟看她一眼,點了點頭。
姚徵蘭問常青:“你經常替你家少爺去找秦珏拿香是不是?”
常青膽怯地看看顧璟,又看看姚徵蘭,似乎在猶豫到底該不該說。
“如實說,說不定你家少爺就是因此而亡。”姚徵蘭嚇唬他。
常青一聽,點頭不迭,“我說我說,我確實隔三差五地替我家公子去找那姓秦的拿香。”
“你可知自己拿的是什麼香?”
常青聲音低了下去,“知、知道,是用來迷女乾女子的香。”
“你家少爺把這種香用在何處?你知道嗎?”姚徵蘭忍著氣問。
“知道,一開始,少爺用在妓院的粉頭身上,發現確實有用,後來也用在別的女子身上。”
顧璟嫌惡地皺起眉頭。
李逾抱著雙臂涼涼道:“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姚徵蘭不想問他細節,只問:“可曾因為此香鬧出過事端?”
常青仔細一回想,堅定地搖頭:“此香甚是奇特,女子中了此香昏迷,醒來後會忘卻之前發生的事。所以我家公子幾番得手,也未曾聽聞哪裡有女子鬧將起來。”
“你確定?”姚徵蘭不相信地追問。
“小人確定。若是因為此香鬧出了事端,我們家老爺恐怕早就把三少爺的腿給打斷了,他今日哪兒還能去爬山呢?如今想想,倒還不如打斷腿,如此,也不至於送了性命。”常青抹淚道。
問完了常青,接下來是與秦珏同行的那幾人。顧璟問幾人今日上山時,可曾見秦珏身上佩刀,幾人都說不曾見他佩刀。拿兇器給他們辨認,也均稱沒有見過。幾人都沒能提供什麼新線索,說辭大概都能與秦珏交代的相互印證。
最後是秦珏的長隨桂生,他這兩天鬧肚子,所以今天沒有跟著秦珏上山。
“你家少爺可有隨身佩刀的習慣?”顧璟問他。
桂生搖頭:“回大人,我家少爺沒有習過武,沒有隨身佩刀的習慣。”
“他近來情緒如何?可曾見他為了何事悶悶不樂?”
“我家少爺近來心情挺好的,經常莫名其妙地笑起來,徐嬤嬤還說他八成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了。大人,我家少爺不可能殺人的啊。”桂生道。
李逾聞言,盯了身旁的姚徵蘭一眼。
姚徵蘭目不斜視,只作並未發現。
李逾咬牙,作勢伸手欲去拎她耳朵。姚徵蘭急忙向旁邊跨了兩步避開。
“那他最近可有得罪什麼人?”
桂生不假思索地搖頭。
顧璟:“你想好了再回話。”
桂生道:“我家少爺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從來不會與人為難,對我們這些下人都很好。他真的不會得罪什麼人的。大人,請您明察。”
顧璟頓了頓,拿出秦珏的血衣和靴子,讓差役拿到桂生面前,道:“你看清楚了,這套衣裳和鞋子,是否是你家少爺今日出門時所穿?”
桂生見那衣服上滿是血跡,一開始不敢伸手去觸碰,後來想到關乎他家少爺性命,強忍著伸手翻了翻,道:“這外衣是我家少爺的沒錯,這件外衣新做好不久,今日還是他頭一次穿。”翻完了外衣他又去翻中衣,看了兩眼,不可置信卻又不敢撒謊,道:“這中衣也是我家少爺的。”
姚徵蘭忍不住插嘴:“中衣你如何看得出來是你家少爺的?”
桂生指著中衣袖口上一隻不細看看不出來的刺繡蝴蝶道:“半個月前少爺中衣袖子不慎被鐵釘鉤破,丫鬟小翠幫他把破損處補了起來,還繡了只蝴蝶在上頭,就是這隻蝴蝶。”
姚徵蘭看著那隻蝴蝶,心中一時五味陳雜。
這套衣服看來的確是秦珏的,沒有被人偷換的可能。外衣和裡衣上有浸染形成的血跡,證明兇手確實是穿著這身衣服殺的人。他說不是他殺的,可這血衣,要如何解釋,才解釋得通?
一番詢問下來,沒有得到可以印證秦珏是被人陷害的線索,反而坐實了血衣的證據,這讓姚徵蘭心情十分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