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正也是愈明白了。
高拱這人是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啊。
只見那兩個老太監對視一眼,而後旋即同時欠身齊聲道“殿下,奴婢告退。”
那兩人走後,朱載壡這才得以脫身。
“高先生,父皇密詔……?”
高拱一捋鬍子而後道“甚密詔,是臣編的,殿下宮外的緹衛、東廠全都在調動,江南怕是要有大變了。”
朱載壡這才猛地回過神來。
“今晨用了早膳之後,馮保便一直沒回來,這兩人便一直催著孤選妃,孤早就看出不對勁來了,只是無法脫身。”
高拱蹙眉道“那也不對勁,這麼兩個人,又能拖住殿下多久啊。”
“除非6都督跟麥公公真正要瞞殿下的事情不需要他們拖多久。”張居正下意識的隨口道。
張居正方一說完,高拱、朱載壡兩人便已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因為他們同時想到了一個答案。
殺人!
“不好!”
“備馬!”朱載壡連衣冠都顧不得換,跟在張居正跟高拱兩人身後便徑自朝著外跑去。
方才守在宮外的那兩個老太監見勢不對趕忙上前阻攔。
“殿下,您還沒選完呢。”
“你二人先各自罰跪兩個時辰,現在就去!”
其中一個老太監還想開口,卻被另一人死死拉住。
“喏!”
君父讓攔儲君,兩頭都不得罪的最好辦法就是攔了,沒攔住。
好不容易找到抽身的藉口,再不聽令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
大理寺外。
朱希忠正百無聊賴的吃著瓜。
卻見6炳帶著一隊緹衛朝著大理寺走了過來。
朱希忠愕然的抬起頭問道“文孚?你咋有空過來了?”
“貞卿,太子殿下詔你入宮,有要事相商。”
只是糊塗了小半輩子的朱希忠這一次卻是開口道“煩請文孚替我專稟一聲殿下,我吃西瓜跑肚拉稀了,今日進不了宮了。”
“成公,我的意思是,太子有詔,您現在就見太子去便沒事了。”
朱希忠也是看著6炳道“文孚,太子應當沒一併召見我這百十號弟兄吧?你帶這麼多人過來,是甚意思?”
6炳先是一愣,而後笑著搖了搖頭道
“成公啊成公,你說你都糊塗了大半輩子了,怎就今日這般清醒。”
朱希忠扔掉手中西瓜,而後開口道“有沒有可能,我本就不糊塗,我是裝的?”
“本來是有可能的,但你這麼一說,應當就不太可能了。”6炳無奈苦笑道“我帶人來,當然就是怕你不肯走啊。”
6炳這才低下頭在朱希忠耳旁低聲道“當年天子南巡承天,是我揹著陛下,你扶著天子,咱們仨一併過命的交情從火海里逃出來的,聽兄弟一句勸,走吧。”
“可裡邊關的也是咱兄弟,咱就這麼走了,回來還能看見咱兄弟?”朱希忠徑自站起身來,而後又打量了一圈6炳身後的緹衛,而後開口道“文孚,說實在話,只要我不走,你這幾個人,不一定能衝進去。”
“那兄弟只能得罪了。”6炳徑自一抬手,身後的緹衛便從人群中架設起了一張床子弩。
朱希忠狠嚥了一口口水,低聲暗罵道“你小子是真狠吶,你咋不直接架炮轟呢。”
“沒拖動。”
6炳看著朱希忠高聲道“成國公,最後一句話,你走是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