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意思給我提及夜荼靡在宰輔府邸之上釋血斷親的事情,那為何所有人都說她釋血斷親斷得極好,玉衡你可是想過其中原因?”
一字一頓的誅心之言,由著玉靈嬌這般說出來,簡直是讓玉衡聽得滿心惱火,他又是羞惱又是氣氛,帶著極端不可置信的神色看著玉靈嬌道“你在胡說什麼,阿嫵是我的嫡親妹妹,我豈能不會在意了她,若非是你……”
“玉衡,事到如今你還在給你自己找藉口,呵呵,”玉靈嬌冷笑著,臉上一副不屑模樣“你這樣的兄長,別說是玉荼靡不稀罕,便是你真是我的嫡親兄長,我也不會稀罕的。”
可以說是沒有哪句話比這句話對玉衡的影響力更大了,畢竟玉衡雖然是認錯了人才犯下這樣的烏龍,可他這十多年的時間以來,對玉靈嬌也算是盡心盡力,整個南詔帝都無一人不曾羨慕玉靈嬌有這麼一位死心塌地護著她安危的兄長。
可現在玉靈嬌受了玉衡整整十年的庇佑,偏生現在她卻是口口聲聲說著玉衡不配做了她的兄長。
這話,簡直就是在戳了玉衡的心口。
玉衡被她氣的半晌沒話,胸口劇烈起伏著,儼然是一副氣的不輕的模樣。
這模樣落在玉靈嬌眼中,卻是莫名的升起一股子報復性的快感,而玉靈嬌今日這些個言論,也並非是想要替夜荼靡打抱玉衡這個兄長的不平,她無非是想透過這樣的言語氣一氣玉衡而已。
她和玉衡本也不是什麼一母同胞的嫡出兄妹,她稱呼他兄長,無非也是為了穩固自己在國公府和南詔帝都之中的地位,如今玉衡既然是不願意繼續庇佑了她,反而還羞辱嗤笑她,她這般說話,能氣著他些許無疑是極好的。
玉衡果然是被她氣極了,臉上怒色明顯,回神過來以後,他臉上已經陰沉到了可以滴墨的地步。
“玉靈嬌,本公子到現在才現,原來你不僅心思深沉,還是一個半點不知曉知恩圖報的人,即便是我如今知曉了真相不願意再一如既往的庇佑你,可我對你十年多的照顧之情終究是抹不去的,現在事情敗露,你竟然是這樣一副嘴臉,我倒真是長見識了。”
“我什麼嘴臉?”玉靈嬌正嘲諷得起勁兒,自然是不會再有什麼顧及,聽著玉衡言語,她幾乎是毫不遲疑就反唇相譏道。
“若是說起不曉知恩圖報一說,怕是你玉衡比我玉靈嬌還要適合得多吧?你若是懂的什麼知恩圖報,又何至於讓你那嫡親妹妹當著南詔帝都所有貴族子弟的面與你斷了骨血相連的親情!”
玉衡現如今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夜荼靡和自己斷了嫡親兄妹親情的話了,這話顯得他實在是愚不可及,又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起這些年他對夜荼靡的諸多虧欠。
思及如此,玉衡便是再也沒了和玉靈嬌廢話下去的興致了。
“你大可隨便說我得不是”,他冷笑一聲,看著玉靈嬌的眼中忽而恢復了冷漠無情“只是本公子心裡也清楚,我唯一虧欠的人,也就唯有一個阿嫵,至於你,我問心無愧。”
這麼一句問心無愧的話出來,一直反駁得起勁兒的玉靈嬌卻是忽而安靜了一剎,她面容一僵,眸色有些恍惚的看了玉衡一眼,這才徹底反應過來,這些年玉衡無論是出自什麼原因,但是對她玉靈嬌而言,的確是沒有虧欠了什麼的。
可以說是沒有玉衡,就沒有她玉靈嬌這十年時間的風光無限。
如今再一看玉衡看著自己的目光裡,只餘下漠不關心的冷漠無情,她忽而才開始意識到,她今日仗著脾性與玉衡說了這樣一番撕破臉皮的話,只怕從今往後是真的就都不能再留在國公府上了。
一側的杜姨娘顯然也是意思到了這一點,她先前是被玉靈嬌這般說話給驚得沒了話,如今反應過來以後,臉上的神色瞬間是變得精彩紛呈了。
“阿嬌!”杜姨娘簡直不敢想象玉衡聽了玉靈嬌這一番洩言語之後會氣成如何一番模樣,她也不敢想象玉衡若是真的將她們母女二人趕出去了之後,她們在南詔帝都如何還能立足下去。
杜姨娘霎時變了臉上,抬手便去拉拽玉靈嬌的衣袖“你怎可這般與你大哥胡言亂語,還不快些與你大哥道歉?!”
她說話的時候,眼睛也沒忘了帶著幾分威脅之色看著玉靈嬌,明顯是在警告她不要再亂說話了。
玉靈嬌可以不聽旁人的話,但卻是對自家生母分外敬畏,所以如今見著杜姨娘這般危險目光的看著她她,她霎時整個腦子都清醒了,也是一剎反應過來說了這些話的後果。
想明白一時嘴爽的慘烈後果以後,玉靈嬌立馬臉色慘白的就想要給玉衡道歉,她哆哆嗦嗦的喚了一聲“大哥……”
說話間,玉靈嬌的臉上已經帶上了往日裡的幾分楚楚可憐之姿,看上去梨花帶雨一副我見猶憐的小模樣。
只可惜玉衡方才已經真切見識過了玉靈嬌表裡不一的一面了,哪怕是他再愚蠢,也絕不會愚蠢到剛剛才看清楚現在就立馬輕易上了當。
“行了別裝了”,他神色厭惡的轉過面容,似乎是覺得看這兩人會髒了自己的眼睛一樣,不願意再去看杜姨娘和玉靈嬌二人,他應了一聲之後便是不再與她們廢話,反而是負手轉身對著府上的下人吩咐道。
“傳本公子之令,杜姨娘和玉靈嬌二人不尊嫡脈,身為庶身卻僭越嫡系,我國公府上容不得這等人物,現將此兩人逐出國公府上,終其一生都不得再踏足國公府。”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