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江月的動態追蹤視力達到變態級別,這樣緩慢的蠕動速度是很難察覺到的。
一路走來,江月看到過很多的繭,這些繭大小不一形態各異,但是江月猜測這些繭中都有一個生命體,而這些生命體或許是人類或許是動物,但無一例外都成了這種東西生長的養料。
巨大的白繭中傳來微弱的心跳,看著那些筷子粗細的白色枝條,江月舔了一下乾澀的嘴唇,輕聲說道:“張三?”
“是我。”大白繭裡傳來張三微弱的聲音,看來他的狀態不怎麼好。
活著就有希望,江月定了定神,往四周環顧一圈,問道:“老潘呢?”
張三虛弱地咳嗽了兩聲,有些口齒不清:“我在你面前,你卻只想著老潘,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這人也是絕了,這種時候還能貧嘴,心態簡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江月的緊張感和恐懼感稍微緩解了一些,她罵道:“張三你夠了啊你,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貧嘴,是真嫌自己命長啊,老潘和你在一起麼?”
張三說道:“我也不知道老潘在哪,我來找他,但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所以現在就變成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的玩意。”
看得出,江月的到來讓他很興奮,在這種詭異死寂的環境裡,突然來了一個熟人和你聊聊天,任何人都會有種喜極而泣的衝動。
命懸一線依舊阻擋不住張三的嘴貧,眼看這貨又要喋喋不休,江月趕忙說道:“你閉嘴吧,先保持體力,我真擔心你是迴光返照。”
江月開始打量這個包裹著張三的白繭,張三終於安靜了三秒。
三秒鐘後他又忍不住開口說道:“雖然我不知道老潘在哪,但是據我推測包裹他的白繭應該會發光。”
“發光?”
江月想起來了,老潘感染過僧帽水母的蟲卵,是一個完美寄生者,他總戴著一個尖頂帽子,就是因為他有一撮頭髮會發出藍紫色的熒光。
這繭到底是什麼東西?
江月藉著白色的幽光往地道遠處看了一眼,因為地道崎嶇,所以江月的視角有限,並沒有看到會發光的白色大繭。
她舔了一下乾燥的嘴唇,問白繭裡面的張三:“我怎麼樣才能救你出去,這玩意能砍掉嗎?”
張三說道:“別...別砍。”
他說的有些急了,生怕江月一言不合揮刀就砍,這位女alpha那非常恐怖的武力值他可是親眼見證過的。
呼哧呼哧地喘了一會後才說道:“先別砍,這玩意是從我身體里長出來的,你看到的這些白色枝條,都是我的血管。”
媽的!
江月的腦漿都要沸騰了。
她打了一個冷戰,嘴唇哆嗦著,好半天才冷靜下來。
其實這個白色大繭從外表看上去並不是那麼可怕,但是隻要一想到這些東西是張三的血管,那麼就難免會想象繭裡的張三變成了什麼樣子。
雖然不合時宜,但是江月喉嚨裡已經冒出了酸水,她忍了又忍,還是發出了一聲響亮的乾嘔。
繭裡的張三沉默了一會,幽幽說道:“李四,你禮貌嗎?”
江月拍著胸口說道:“對不起。”
她壓下反胃的感覺,凝神看向那些筷子粗細的白色枝條,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這東西居然是張三的血管。
不知道這玩意會不會攜帶什麼致命菌種,也不知道這玩意會不會突然暴起傷人。
江月的手腕上紅絲蔓延,這些紅色細絲順著她手背的面板紋理一直往前遊走,最後牢牢地包裹住江月的指尖,像是給大拇指和食指戴上了兩頂小紅帽。
做好防禦措施,江月這才稍稍安心,伸手摸了一下這個大白繭。
繭裡的張三輕輕地哼了一聲。
這種溫涼柔滑的觸感讓江月頭皮發麻,但不得不說非常奇特,她用兩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起一根血管,輕輕地捏了一下。
繭裡的張三輕哼了一聲:“啊,好疼,你別捏了,你快要弄死我了。”
聽見張三喊疼,江月立刻鬆開手,此時此刻她也有點急了,非常焦躁地說道:“到底怎麼弄啊,你不是挺牛逼的嗎你!”
張三哎喲了兩聲才說道:“別切繭,把繭周圍的那些網狀的白色枝條弄斷,再吸下去老子就成人幹了。”
江月從腰間抽出一把熱熔刀砍向那些白色樹枝,然而白繭周圍呈網狀分佈的白色樹枝柔韌度極強,無論江月如何用力都砍不斷。
江月急出了一頭細汗,張三哎喲哎喲的在白繭裡叫了起來。
“啊,你輕點,我不行了,啊!”
江月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怒罵:“你閉嘴行嗎,哼唧什麼啊你!”
張三喘的很厲害,聲線如幽靈般飄忽,隱隱帶著一絲哭腔:“拜託,你體會過血管被拉扯的感覺嗎?”
“不,你沒有!”
“所以你根本不知道有多痛。”
江月不想聽張三哼唧下去,她一咬牙,指尖射出紅色細絲刺入白色的枝條中,幾乎是眨眼之間,那根泛著淡淡光澤的枝條就變得乾癟起來。
大約十五秒左右,枝條徹底乾癟下去,江月輕輕一碰,它就化成白色粉末簌簌落下。
果然邪性的東西需要更邪性的東西來對付它,江月如法炮製,把連線著白繭的枝條一一清理乾淨。
“張三,你現在感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