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哈爾一部,大翰耳朵,這是巴倫為這座宮帳起的名字,也是他們城寨的名字。這是他效仿他的先人成吉思汗的做法而命名的,巴倫是孛兒只斤姓。
巴倫坐在帳中,他的參領扎得道:“大人,肅親王這次來,各個部落都出兵了,或多或少吧,然而我們沒有出一兵一卒,恐怕這不是好兆頭啊。”
“怕他何來?”巴倫冷哼了一聲,“肅親王,就是皇太極來了又能奈我何?他今天征伐這個,明天攻打那個,拿我們來當炮灰,誰願意出兵誰出兵,本都就是不出兵!”
“大人所言極是,有約在先,他們奈何不了我們的,不過要是別有用心的人對此事『亂』加渲染,說我們與翁牛特有串通,肅親王收拾完翁牛特之後,掉頭來攻打我們,如何是好?”
巴倫不屑道:“那我們也不怕,大不了還跑進沙漠之中跟他們周旋。有何懼哉?”
“大人神武,不過這樣一來皇太極就不會再供給我們。”
“他那點東西誰稀罕?這麼多年來,我們察哈爾沒有他的供給,照樣活的叱吒風雲。”
“大人志比鴻鵠,所幸還有五萬有骨氣的部眾追隨。請恕小人直言,額哲汗和幾位先王福晉,認賊作父,委曲求全,有負先汗王的聖恩,以小人看來,大人才是名副其實的汗王。”
巴倫聽了,很是受用,把嘴微微一撇,道:“不過本都覺得翁牛特的巴彥布沙爾是個英雄,人口還沒我們多,他就敢跟建州人幹,也不知現在甕牛特城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6萬大軍壓境,滅頂之災呀。不過,肅親王這幾天一直沒有攻城,據說是在等待那個林毅。”
“林毅?”對於這個名字,巴倫早有耳聞。
“正是,大人。這次甕牛特反叛主要是迫不得已,說到底還是因為林毅。據說巴彥布沙爾的女兒逃婚,中途被一員明將給劫走了,這員明將就是林毅。這下巴彥布沙爾沒辦法了,逃婚也是死罪,女兒活不成,他們還得受牽連。總不能坐以待斃吧,乾脆他們就投靠了大明。可惜呀,這次日落西山的大明也保不了他們啦,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見大明朝來一兵一卒,這說明大明朝已經是自顧不暇了。然巴彥部沙爾那個金龜婿林毅也沒有『露』面,此人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這次肅親王大動干戈,主要是就是為了剷除他。”
“林毅?是不是屢敗滿洲人的那個?”
“大人正是啊,姓林的南蠻,現在已經成為滿洲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啦。”
“英雄也。”巴倫滿是羨慕的,望向南方。
扎得趕緊恭維道:“大人才是真正的英雄,那個小南蠻不過是沒落大明的小人物,與大人怎能相提並論。大人身上流著先祖的血,有太祖遺風,乃是大漠中頂天立地的英雄!”
這時有人進來報告,來了一支晉商隊伍,離大翰耳朵只有幾十裡了。
“晉商?”巴倫和扎得不約而同的相互看著對方。
他們當然知道,這些晉地的商人都是做大生意的,應該到盛京才對,怎麼跑到他們的大翰耳朵來了?
巴倫一臉的不解。
扎得思忖道:“大人,他們應該是饒道路過。前些時聽說在大明的營州,大晉商范家的商道被劫,叔侄倆一個當場一命嗚呼,另一個落得終身殘廢,那一戰死了好幾百人,聽說那就是林毅所為,不過直到現在大清和大明都沒有抓到把柄。龍門客棧因此也倒閉了,從那以後,就沒有商人敢從那裡過了。不過這批商人繞的也太遠了吧,據小人估計,應該是躲避甕牛特一帶的戰『亂』。”
巴倫眼中閃爍著不安分的目光,“管他什麼原因呢,劫了他!”
“劫……劫了他?大人……”扎得一臉的愕然,看著他的副都統大人。
“送上門來了,還等什麼呢!”
“大人,使不得。”扎得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晉商可是大清的皇商,皇太極肯定不會容忍的,到那時,我們的大翰耳朵就會成為第二個翁牛特,大人可要三思啊。”
巴倫躊躇滿志:“他林毅能劫得,我巴倫就劫不得嗎?翁牛特不是跟大清關係緊張嗎,我們就用他們的旗號,事成之後我們也不承認,他皇太極愛咋地咋地。”
“大人高明。”扎得閃著一雙狡黠的眼睛道。
“你代本都辛苦一趟,多帶些弟兄,手底下要利索些。”
“遵命。”扎得躬身施禮。
“還是我親自去吧。”巴倫改變了注意。
號角一響,巴倫點了兩千鐵騎,這是他的精銳,有的面罩輕紗,有的戴著面具,巴倫也弄一張假臉戴上,讓參領扎得留下守城寨。寨門大開,巴倫帶著人馬,旋風一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