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恩在結束了今晚的交公糧後,坐在公寓外面的小涼亭抽菸。這是歌舞伎區特有的產物,荒坂在戰爭勝利後將日本本土的文化習俗帶到了美國,而同樣的,歌舞伎區也是夜之城裡人人都喜愛的地方。
曼恩煩躁的將煙掐滅,抬起自己的大猩猩手臂。他以前只會為它驕傲,可現在他能為它做的只有顫抖。“那個男人說得對,”曼恩這樣想著“我的時間可能真的不多了。”
他抬頭看向夜之城的天空。暴雨總是覆蓋著這樣一座充滿罪惡和機遇的都市,今天的夜之城也是看不到月亮的一天。
“或許這是我的錯吧。”曼恩自言自語道,他的心理很平靜,只有多莉歐“我可能真的很自私。”
自己是什麼時候來到夜之城的呢?
曼恩記不清楚了,只知道那同樣是個暴雨交加的夜晚。檢察官在他透過夜之城邊境時特別的嘲笑了他。曼恩到現在還記得他說的話
“瘦的和麻稈一樣,哈?”隨即是飄散的雪茄煙氣“就你這樣子還打拳?趁早歇歇吧。”
他當時沒有說話,而是沉默著走進這奢華而又魅力四射的城市。
“到最後才現這是個吃人不眨眼的魔窟嗎……”曼恩苦笑“即便成為邊緣人,可命仍舊不是自己的啊。”
“是這樣嗎?”
一件藍色的夾克披在了曼恩身上,是多莉歐——“曼恩,那個男人說的是對的吧?”
她無視了外面的大雨,只是蹲在曼恩身前“你有事情瞞著我。”
“我——”曼恩眼神掙扎,最後嘆息。
他什麼都沒說,又彷彿坦白了一切。
“真是這樣?!”多莉歐抓住曼恩的肩膀,看著本不屬於他的兩條手臂“我們去找義體醫生拆了它!”眼前的人雖然高大,可聲音近乎崩潰“曼恩!”
曼恩沒有說話,而是茫然的看著眼前的大雨。爆豆般的雨聲遮蓋了多莉歐的哭泣聲,外表再堅強的女性也有被現實壓垮的一天。
“我只是覺得不能再回頭了。”曼恩抱住他的女朋友,這是他第一次心中不含任何雜念,只想單純的抱住懷裡的人,就如同擁抱他的世界。
“你也知道的吧?僱傭兵的歸宿?”他很想哭,可是他的義眼不支援這樣的功能“我不會瘋的。你看,我的手既沒抖也沒把你認錯。”
“嗯。”多莉歐也這樣抱住他“我相信你。”
“明天那位先生要為我找義體醫生。”曼恩與多莉歐分開直視她的眼睛“我決定了,把它拆掉。”
“你的義肢?可是……”多莉歐猛然抬頭,可曼恩打斷了她的話“我會裝一副戒斷反應最小的智慧義肢。你知道的,用智慧武器的那種。”
他扶著她坐在長椅上,一起望著暴雨之下的夜之城“我知道那花的錢很多,可那位先生既然邀請我們帶他的小弟,不出點血怎麼行?”
“哈哈哈哈——”曼恩開懷大笑,他從未笑得如此歡快過,就如同將心上的包袱扔掉了那樣“我們會成為最棒的邊緣人的,多莉。”
“是嘛?”女人站起身,將曼恩身上的外套拽掉套在自己身上“走,跟我回屋。”
“喂喂喂,你幹什麼?”曼恩的鬢角冷汗直冒,渾身有些冷“讓我歇會!”
“我不管,老孃歇夠了!”
“啊啊啊啊——”
很難能聽明白那聲音到底是高興還是恐懼,亦或者是二者皆有。
一道閃電從天空劈下,照亮了站在樓頂的少佐“有趣。”
“如果這是張汶的選擇,那麼這團隊還真是這腐爛城市少有的富有人性之人。”
少佐轉身從高樓頂端一躍而下“很難想象張汶要幹什麼。如果真的是我想得那樣,這可是連公安九科都辦不到的事啊。”
——分割線——
當大衛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他覺得自己身子好象被什麼東西鎖住了,轉頭一看,露西正在他得身側睡得正香。
她的衣服沒脫,顯然也是困到了極致。這個女孩此時就像一隻小貓一樣纏著他,正抱著他的胳膊呼呼大睡。
“呼……”不知怎得,大衛鬆了口氣,但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今天也是嶄新的一天啊。”
“嗯。”
“大哥?”大衛壓抑著自己的嗓音“早上好!”
張汶在沙上盤膝打坐冥想了一夜。對於張汶而言,打坐就如同於睡覺——高達鬥士們必須時刻準備即將到來的決鬥,睡覺對於他們而言是一種錯誤。
“記得每天的修行。”張汶從沙上跳起,如同蒼鷹一般落地“我先去做早飯。”
“謝謝大哥。”大衛看著旁邊的女孩,推了推她說“嘿,露西……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