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靖斂下眼瞼，伸手把宋槐笙拉了起來。“起來，別在地上坐著了。”她下意識還是覺得一個大活人坐在地板上終究還是會不舒服的。
“沒關係的。”反正他現在也不會被凍著了。話是這麼說，宋槐笙還是藉著隋靖的力道站直了身子。
“所以……”隋靖看向自己被緊握著的手蹙了蹙眉。“方才是怎麼恢復意識的？”
宋槐笙緩慢鬆開了手，故作尷尬地咳了兩聲。“那個，就是咬到你的那一刻突然就恢復了意識。”他伸手？撫了撫鼻尖，眼神有些許飄忽，有點兒不敢直視隋靖雙眼的意味。
“呵。”隋靖目光沉沉地盯著他好一陣，倏然冷笑一聲。“早就醒了。”語氣淡淡，分辨不出話裡的情緒。
“……”宋槐笙心虛地抬眸覷了隋靖一眼。他雖然知道隋靖大概是沒有生氣的，但心裡還是莫名有些怵。
而且，畢竟還是他自己沒有忍住嘛。
“好了。”隋靖面無表情地轉移了話題。“還沒說正事兒呢，你為出現在這裡是不是意味著這個地方有什麼重要的線索？”
“……”宋槐笙表情有些糾結，他不想騙隋靖，但他兩個不同狀態下的記憶算不上是完全互通的。他在有自我意識的時候，只能大概知道他自己先前做了些什麼事，但並不知道自己之後又被設定了哪些任務。
“你不知道是嗎？”隋靖看出了他眉眼間的糾結，出聲說道“那便算了，索性也不真的打算從你這裡知道些什麼。”
“……”她這番話說得真心實意，並沒有什麼主觀的個人想法。然則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話在一旁站著的宋槐笙耳朵裡聽起來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阿靖，你……不會是在嫌棄我吧？”宋槐笙那張漂亮得堪稱昳麗出塵的面容陡然出現了一副可憐巴巴的神情，一般人見了都會忍不住讓上他三分。哪怕是現在站在他面前的隋靖見後也有一瞬間的錯愕。
好在隋靖也算得上是意志堅定，她低低咳嗽了一聲，眼睫顫了顫才淡聲道“我沒有。”
宋槐笙隱蔽地勾了勾唇角，說道“我就知道阿靖不會嫌棄我的。”
“……”隋靖驟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看向宋槐笙。“你這樣光明正大地和我說話沒問題嗎？”遊戲裡到處都是系統的眼線，監聽監視無所不能。
說實話她有些擔憂，畢竟她和宋槐笙都是曾經被系統處罰過的監察人員，系統八成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想起來了一些過去的東西。更何況現在宋槐笙就這麼明目張膽地出現在這兒和她說話。先不說她自己，她現在只是一個玩家，還不隸屬於系統的管理，系統當然能管理她，但相對擔任監察官的時候來說要自由得多。
可是宋槐笙卻不一樣，他已然被收編為系統的一份子了，現在他和系統的關係比之監察官時期還要更加密切，要是系統打算後期算賬的話，那宋槐笙會遭受到怎麼樣的處罰簡直難以想象。
憑兩人的默契，就隋靖沉默這一瞬間，腦海中百轉千回的念頭宋槐笙就已經知道了個大概。宋槐笙剋制溫和地笑了笑，低聲安慰道“沒關係的，我也說過了，我的主體意識本就一陣一陣的，這一點系統也早就知道。”
“它以前也嘗試過各種手段，但還是無可避免的出現一些附加效果。所以我現在這個狀態，雖說時好時壞的，有時受控有時不受控，但對系統而言已經是最優選擇了。”
“你沒騙我？”隋靖狐疑地問了一句。倒不是她不願意相信宋槐笙，只是系統真的會甘心自己的管理體系中出現一個不受自己控制的人嗎。
奈何宋槐笙的神情太過真誠不似作偽，而且短時間之內她也的確沒什麼其他看法，也只好姑且相信了他這一套說辭。
“真的。”宋槐笙一臉認真地點點頭，道“不必過於擔心了嗷。”
宋槐笙半真半假地說道。他知道此時的隋靖記憶有損，大概也分不清他的話中有幾分真幾分假。只要他神情語氣到位，就不會惹她懷疑。
只是，現在的他看起來是沒什麼事兒。事後將要面臨什麼樣的懲罰，可就很難說的清了。但來來回回也無非就是那些把戲了，自己也不是沒有試過，早就該習慣了不是嗎？
但那些苦痛都無所謂，他暗地裡受的苦自己承受就好，不必讓隋靖知曉，只要阿靖這一次能保全自己，其他的暫時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而他們所要做的事情，從始至終，只有那一件而已。只要能做到那件事，為之付出再大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只是…，他再也不忍心他的阿靖，再遭受那樣的痛苦了。
哪怕她想起來之後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重蹈以前的覆轍，但最起碼現在，她可以不受那些苦。就算她自己不在乎，宋槐笙依然會能讓她少承擔一點便少承擔一點兒吧。
“那你現在要跟我一起去這幾棟公寓裡看看嗎？”隋靖也不是沒看出來宋槐笙對自己隱瞞了些什麼，但他既然不想說的話，她不問便是。
“當然。”宋槐笙立即就答應了。反正被系統知道後最終的結果都一樣，倒不如多陪陪隋靖。每多看一眼，他都覺得自己的心裡要更暖上幾分。
“嗯。”隋靖見他同意了便點點頭，提步朝著外面走去。
待她拐過走廊盡頭的彎道過後依然瞧見了許多被上了鎖的房門整齊排列在走廊兩側。
“……”隋靖想了想，覺得既然自己來都來了，不妨開啟其中一扇門看看吧。於是隨機挑選了一扇封閉的房門準備強行開啟它。
“欸，別開。”宋槐笙上前一步握住隋靖要開鎖的手腕，及時制止了隋靖要開門的動作，看著她輕輕搖了搖頭。
接受到隋靖疑惑的目光，他並未過多的解釋什麼，只是溫和地笑了笑“這裡面不是什麼好東西，大機率還會很難對付。能不碰就不碰吧。”
雖然宋槐笙暫時也不知道這些緊閉著的房間裡面到底藏了些什麼，但潛意識告訴他不會簡單。而且他始終認為只要一個副本里面的高危性生物沒有主動出來招惹他們，宋槐笙始終認為玩家也不應該主動去試探這些危險性極高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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