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派人去了東華樓請人到京兆府問話,其實也就是不動刑的審問。
先審的就是林秀檀,大概是林秀檀長得太天真無邪了,欺騙了蕭衍派來的監察使的眼睛,認為這小丫頭比較好審。
趙立讓人帶了林秀檀到審訊室,他坐在長案後,驚堂木一拍喝問道“堂下……咳咳!林氏,蕭南屏一行人逃離建康城之事,你事先可知曉?”
林秀檀跪在地上,抬頭看向趙立,一臉冷漠道“大人做什麼事之前,也會跑去和自家的廚子說一聲嗎?”
趙立可是被反問的沒話說了,的確,林秀檀就是東華樓一個廚子,蕭南屏他們逃離建康城這樣的事,怎麼可能會事先和她一個廚子透露?
林秀檀隨著趙立的目光,她看到了一名冷麵黑衣男子。她嘴角一勾,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丟給對方,語氣冰冷道“把這個給你的主子看,看他要準備怎麼對我用刑,怎麼把我這唯一的林家血脈趕盡殺絕。”
趙立神情微變,看向林秀檀的目光有了些深意。如果他沒記錯,能讓皇上不敢動的姓林的人家,似乎也只有八年前一家橫死的林老先生家了吧?
林老先生與皇上可是同窗好友,如林秀檀真是林家如今唯一的血脈,那皇上勢必是會讓他立刻放人的。
監察使拿著玉佩走了一人,還有一人留下來,讓趙立繼續審別人。
李掌櫃被人提審,跪地後便不卑不亢拱手說道“大人,小人只是為公子掌管一個小小酒樓的掌櫃而已。至於小姐的去向……這可非是一個下人能過問的,還請大人明鑑!”
趙立又無話可說了,他覺得皇上找這些人來就是浪費時間,蕭南屏不可能把逃離南國如此重要之事,事先於這些小人物說的。
監察使在一旁冷聲問“東陵公子呢?他也不知道蕭南屏他們的去向嗎?”
李掌櫃十分鎮定的拱手回道“公子如今身在北國,至於到底會在何處……這個小人就不清楚了。”
趙立和監察使不疑李掌櫃之言,畢竟東陵公子一向神出鬼沒,行蹤更是飄忽不定。
至今,都無人知曉東陵公子到底是南國人,還是北國人。
東華樓的人趙立照例審問一遍,結果就是一無所獲。
刑部也帶人去搜了威王府、肅王府、東海公主府、定安公主府,以及東陵府,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最多就是現了這威王府、肅王府、東海公主府和定安公主府,皆有密道通向成外各處罷了。
至於東陵府?則是什麼都沒搜到。
東陵府是東陵公子隨便買的一處宅子,並不是東陵公子讓人建造的,裡面自然是不會有密牢和密道之類的地方。
蕭衍看了林秀檀讓人交給他的玉佩後,他便讓趙立把東華樓所有人都放了。
當年虧欠故友之情,如今也只能還在他唯一的後人身上了。
林家唯一的血脈,他勢必要保住,絕不能讓當年的好友為他白死一家數十口人。
……
折桂坊
林秀檀出了京兆府,沒有回東華樓,而是來折桂坊找了紫雪。
春情聽人說林秀檀要找紫雪,她便很懂得的躲出去了。
所以,當林秀檀被帶到春情閣時,閣中只有紫雪一人在用膳了。
林秀檀走過去,坐下來後,便看著紫雪問“你和玄武能聯絡上嗎?”
“能聯絡上,我也不幫你送信。”紫雪喝著一碗香蕈山雞湯,看也沒看林秀檀一眼,因為他吃醋了,不高興了。
林秀檀哪知道他這是吃醋?她只想揍他……
“林姑娘,女子還是文靜點招人喜歡。”紫雪一勺湯分三口的細細品味著,與林秀檀的著急上火,形成了很鮮明的對比。
林秀檀坐在旁邊,眯眸看著他咬牙道“你說,你到底怎樣才肯幫我送信給玄武?”
“我說什麼,你又不一定會做什麼,我為何要白費力氣幫你送情書給玄武,破壞他和麒麟的姻緣?”紫雪喝了半碗湯,就放下了湯碗,美如玉雕的手執起一雙翠玉箸,夾了一塊水嫩嫩的奶香豆腐,放入淡粉誘人的薄唇中,輕咀慢嚼,享受的垂眸細細品味。
林秀檀從沒有見過有人能把吃飯之舉,做得如此賞心悅目的。
不對!他這有頓飯得花多少錢?還有,他能不能吃快點,等他吃完,他們可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
紫雪又嚐了一道香酥蝦球,還是吃的很慢,品味的很仔細。
林秀檀在一旁單手托腮看著他用膳,看得她都想打瞌睡了。
她誓,長這麼大以來,她再也沒見過吃飯比紫雪更講究,更慢吞吞的人了。
紫雪的飯量並不算大,可耐不住他吃的太細緻,一頓飯下來就是三炷香的時間啊!
林秀檀都想把紫雪拍成肉餅了,這人要是活在災年,一定早被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