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六月,澤川京城門口,人群爆滿,把城門圍堵得水洩不通。
寒清風在他的府邸喝得酩酊大醉。自從得知墨雲簫掉落無回淵死亡的訊息,他成年荒廢度日,連手裡朝務都不管了,就一個人待在府邸喝他的酒,消他的愁,澤川帝和陳貴妃也拿他沒辦法。
“六哥,好訊息!”遠遠的,一個少年奔跑過來。
寒清風醉著臉,微眯眼打量,原來是十六弟。
寒清風漫不經心地晃著酒瓶,“什麼好訊息?”
十六皇子拽他的衣袖,“太子皇兄把那個罪魁禍抓住了!”
寒清風不以為意,太子皇兄天天處理朝政,抓的人多了去了,幹他何事?
見寒清風又躺了下去,十六皇子著急了“就是當初膽敢冒充墨雲簫,毀壞了太子皇兄與輕然玄女聯姻的那個人!”
一陣涼風吹過,寒清風頓時酒醒幾分,立刻從躺椅上坐起“那個人是誰?”
十六皇子搖頭說“不知道。”
寒清風扔下酒瓶,下了躺椅,命人找來一匹馬,攬過十六皇子,快馬加鞭向天牢趕去。
走了半路,十六皇子見是天牢方向,糾正道“六皇兄,那人不在天牢,在城門口。”
“你怎麼不早說?”寒清風氣急,徹底清醒了。
十六皇子小聲嘀咕“你又沒問我。”
二人來到城門,眼見百姓圍滿,無路可走,寒清風抱起十六皇子,直接輕功飛躍,來到最前方。最前方站著七皇子和十皇子,見寒清風來,忙作揖行禮。
寒清風懶得和他們客套,放下十六皇子,朝上望去。
只見城門上空吊著一個人。那人身形消瘦,長凌亂,身著澤川重刑犯的囚服,雙手被鎖著又黑又粗的鐐銬,取中間一環與城門上空鐵鉤相連,高高懸掛於城門前。腳腕赤裸,亦扣著沉重的鐵鏈,隨著人影晃動,不斷叮噹作響。
寒清風從那人散落的隙間隱約看到他的面容,雙眼怔,整個人呆若木雞。
“墨師兄……”他喃喃道,始終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下一瞬,寒清風一閃身形,飛躍上空。
七皇子一驚,跳上去把人拽回來,道“六哥,那不是墨雲簫。”
寒清風撒開他,眼裡怒意滔天。
七皇子貼近他耳邊,低聲解釋道“太子皇兄說,文太子冒充墨雲簫搶婚的事不便向他國透露,但必須給天下一個交代,只能找了天牢中一個死囚,易容頂替。”
寒清風低吼“那也不能讓他頂著墨師兄的臉!”
七皇子嘆氣“太子皇兄的決定,你我誰能干涉?”
寒清風氣怒甩袖,“我去找他!”
七皇子立即擋在寒清風面前“六哥,犯不著為這件事觸怒太子皇兄,嫡長公主已經去向太子皇兄言明,此事你無須再管。”
十六皇子拽了拽寒清風的手,“六哥消消氣。”
一旁的十皇子深切贊同“是啊六哥,天下傳言難道不比這更甚?咱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傷了兄弟和氣。”
可即便如此,寒清風依然怒氣難平。
七皇子道“六哥你想想,當初太子皇兄把聘禮都準備好了,費了那麼大力才說服與輕然玄女的聯姻,結果婚禮當日,人說就沒,還搞了一個假的墨雲簫來搶婚,不光丟他的臉,還損了澤川的顏面,太子皇兄能不怒嗎?”
十皇子也道“說真的,涉及到國恥,太子皇兄這次已經很仁慈了。”
十六皇子雖小,但也是個小大人,該懂的都懂,“只是高掛城門三日,很輕了。”
寒清風望了望城門前的那人,一時複雜難言,不忍再看,轉身往回走。
七皇子和十皇子頓時鬆了一口氣。總算沒讓他釀成大錯,現如今太子皇兄把持一切朝政,繼位是遲早的事,如果六哥把此事鬧到他面前,不會有好下場。
“聖旨到!”
剛走出幾步的寒清風一驚,七皇子和十皇子同樣一驚,十六皇子滿肚子疑惑。
一身錦衣的八皇子策馬而來,帶領一隊黑甲暗守立於城門口,展開那道明晃晃的聖旨,一字一句念道“聖上有旨,此人藐視澤川國威,罪無可赦,現於城門處以腰絞之刑,懸吊三日整,即刻執行!”
寒清風一把奪過聖旨,看清上面的字跡,確實是父皇親筆,加蓋了澤川玉璽印。
八皇子嚴詞道“還請六哥歸還聖旨,這可是大不敬之罪!”
寒清風臉色瞬間白了幾分。十皇子趁機拿過聖旨,歸還八皇子手中。
七皇子向寒清風低語“六哥,千萬別犯糊塗,那就是個無關緊要的死囚,本來也得被處死。”
趁他們說話的功夫,一眾暗守迅清理場地,嚴令圍堵的百姓退後十餘步。八皇子見寒清風沒動,提醒道“太子皇兄命我監刑,你們若要觀刑,請移步到後側。”
寒清風來不及反應,便被七皇子拉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