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簫內傷加劇,唇邊又一直流血,扛不住寒冷,昏倒在雪地。寒岐軒一路尾隨,在他撐不住時才現身。
寒岐軒忍著可憐又可恨的目光,將墨雲簫送回了辰族,並向遠在裡嶽的文煜惜瑤傳信。
寒岐軒當了一天的“好人”,又是“噓寒問暖”,又是“費心開解”。
文煜正在殿內吹奏笛音,以音律治療內傷,是追音涯一貫的傳統。
惜瑤在殿外哼聲哼氣地對寒岐軒道“道貌岸然,誰要你假慈悲?”
寒岐軒無所謂笑道“不知惜瑤小郡主為何一直對我意見頗深?”
惜瑤覺得他肯定沒安好心,冷笑道“沒什麼,只是單純瞧你不順眼。”
寒岐軒似笑非笑地瞧著她,“惜瑤小郡主,太過心直口快,可不見得討人喜歡。”
“要你管?沒事就趕緊離開,這裡不需要你!”
寒岐軒唇邊藏了一絲冷意,朝墨玄殿的方向望了一眼,“惜瑤小郡主莫不是忘了,人還是在下救回來的。”
惜瑤當即叉腰瞪眼,說話從來不客氣,“怎麼著,你還想玩挾恩?想娶姐姐,想讓辰族和裡嶽答應,做你的春秋大夢!”
寒岐軒也不怒,把她的當成笑話聽,“我娶的是信涼公主,可用不上五國傾巢出動這麼大場面。”
惜瑤實在不想同寒岐軒糾纏,怒氣衝衝離開,邊走邊罵“人面獸心,懶得理你!”
文煜出來時,正巧見到門外等候的寒岐軒,冷邦邦送客“師兄睡著了,有什麼事改日再談。”
寒岐軒眼底笑意逐步加深,“聯姻的事刻不容緩,必須馬上告訴墨兄。”
文煜呵聲笑道“我們不想聽什麼狗屁聯姻。”
寒岐軒眯眼惋嘆“攝政王說話可要自重,被別有用心之人聽見,免不了一陣喧囂。”
文煜端足了攝政王的排面,和聲和氣作出送客姿勢,挑眉笑言相對“汝乃天驕,何不上九霄?”
寒岐軒頃刻間冷了眼,和文煜之間劍拔弩張。
墨玄殿的門在此時被開啟,墨雲簫一身常服加披風站在門口,冷目對上一臉人畜無害的寒岐軒。
他知會文煜去找惜瑤,文煜刻意挖了寒岐軒一眼,轉身氣呼呼地離開。
寒岐軒率先開口,似是欣慰,“上次離火堂墨兄救我一次,現下可算扯平了!”
墨雲簫看也不看寒岐軒,冷漠客氣道“小事一樁,不足掛齒。”
寒岐軒像是被這語氣嚇壞了,謹慎問“墨兄該不會跟我介意澤川信涼聯姻的事吧?”
墨雲簫心裡一聲冷笑,不理寒岐軒,也不把人請進屋,就這麼在外面涼著他。
只聽寒岐軒很用心地解釋道“我的確喜歡輕然,知道她的身份時非常震驚,但事後一想,這一路上你們經歷了很多,況且她已與你有夫妻之實,我無權插足。”
墨雲簫靜靜聽著,並不急著趕人。
寒岐軒嘆息一聲“我聽姑姑說,姑父擇婿標準非常嚴苛,潔身自好是要原則,信守承諾是第二原則,家境優良是第三原則,才堪得門當戶對。”
墨雲簫笑了。這番九曲迴腸,反向來講,不潔身自好,不信守承諾,非家境優良,說的不就是他?
寒岐軒再度懇切出口“聯姻的事,我事先並不知情,是姑父要我陪他演一齣戲。”
墨雲簫終於捨得用眼看寒岐軒,“演戲?”
寒岐軒點頭,“對,因為芳吟玄女回來了,大家為了完成她的遺願,才策劃了這場聯姻。”
寒岐軒又把芳吟玄女的事蹟簡單交代,事後嘆惋,“當初被墨兄放走的那個醉月樓惡徒,傳出不少莫須有的言論,雖被大家不小心聽到,但我已將其了結,便是死無對證,不至於天下人盡皆知,墨兄無需介懷,更不用羞愧難當。”
墨雲簫逐字逐句地聽著,須臾笑得比罌粟還絢爛,“說完了沒?”
寒岐軒笑眯眯地回答“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