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天真無邪的小孩子外表,還有柳霜真摯的眼神,在與江迪的對話中,柳霜逐漸取得江迪的信任。
原來堂主江無際還有個義兄叫做江無邊,也就是離火堂人人口中的叛徒,江迪則是這叛徒之女。
江迪不記得自己父親長什麼樣子,甚至還怨怪父親的對離火堂的不忠,怨怪父親帶給她自小就要承受的痛苦委屈。自她有記憶開始,每日總少不了人們的鄙夷和毆打,她就像一個呼來喝去的牲畜,被他們日日辱罵。從那些人口中,她才得知自己是離火堂弒父叛徒之女,此生註定低賤如泥,一輩子抬不起頭。
早先五六歲時,她有堂兄江兆維護,江迪的日子還好過一些,江兆總會偷偷來看她,教她識字聞曲,給她講故事,帶她最喜歡的栗子糕給她吃。
但離火堂掌權的畢竟是堂主,日子久了,就算江兆掩藏的再好,最終還是被江無際現。江無際震怒之下要將她亂棍打死,江兆百般懇求皆無用,最後撞柱以死相協,不得不讓江無際收回成命,江迪的這條命才得以保留下來。而江兆卻因頭部重傷,變得痴傻如三歲小兒。江無際愈加痛恨江迪,雖答應繞江迪不死,但也預設下人變本加厲地欺凌江迪。
柳霜問江迪這麼多年為何不反抗,江迪卻說自己沒有反抗的能力,她不會武功和法術,而那些毆打她的人卻會,她不能傻到不自量力。況且關於江兆變得痴傻一事,江迪也有責任,心中一直存有愧疚,覺得自己活該被打被欺負。
柳霜聽後心中委實不是滋味,這一切都源自江迪父親的叛變。弒父之仇,江無際的恨柳霜可以體會,只是她不明白,江迪父親究竟因為什麼才會背叛離火堂?
位於潛跡大6東北方向的東嶽山上,坐落著這樣一座四面環山的樓臺閣宇,由四座副樓和一座主樓組成。
四座副樓,一處白紅相間,一處白紫相間,一處白藍相間,一處白黃相間。這是為了迎合代表怨靈閣的月白之色。
主樓白牆黑瓦,共有三層,第一層接客派遣任務,第二層歸屬副閣主,第三層歸屬閣主陌川君。不鎏金,無翡翠,不琉璃,無貴木,再映襯滿地的皚皚白雪,一切均是那麼平靜悠然。
稀奇的是,在這冰天雪地的寒冷地帶,主樓後方竟有一汪暖意濃濃的溫泉。周圍由一片堅韌不拔的松柏遮掩的嚴嚴實實,如果不刻意撥開樹叢察看,根本不會現還會有這樣一片地方。
層層仙氣繚繞泉中,有一剪芙蓉女兒香的朦朧靚影,白皙的雙手輕輕撩撥泉水,四肢如靈巧的錦鯉浮游而上。破出水面的一刻,原以為是賢婉清麗的一張臉,卻不想她眉目更似狐狸,充滿了狡猾味道。
她隨口對水面吹氣,聽見有人到附近給她傳音,不慌不忙地等著附近那人出聲。
“副閣,閣主回來了,請您到主樓一敘。”
“收到,下去吧。”女子二話不說立刻起身換衣,掩飾住眼底一絲絲的驚訝,不緊不慢地踏步回主樓。
一進一層大廳,她就看見一身窄袖黑衣的墨雲簫佇立桌前。
她嘖嘖而嘆,打趣道,“時隔今日,閣主終於捨得回來了?”
墨雲簫面露無奈之色,“辛苦顏副閣,有件事想拜託你。”
顏言嗤笑一聲,“真是不通情理,一回怨靈閣就準有事要我幫忙。說吧,什麼事?”她已經習慣了墨雲簫這副愛搭不理、累死人不償命的樣子,也變得佛繫了。
墨雲簫遞給顏言一個裝飾精緻的錦盒,“看看這錦盒內部塗了什麼材質的藥水。”
顏言接過仔細觀察一番,錦盒裡面的木質顏色明顯與外面不同,她又靠近鼻子嗅了嗅,眉頭逐漸緊皺,半晌,她鬱悶地放下錦盒,“奇怪,不應該啊!我好歹一個現代21世紀的醫學研究生,竟然從沒聞過這種味道。”
而且這種味道給人一種自然而然的感覺,就像天生的一樣,但還是總感覺哪裡比較奇怪。
墨雲簫問,“可有哪種藥材與其味道相似?”
再次嗅了嗅錦盒,顏言努力搜尋自身記憶,搖頭,“沒有,但你猜測的不錯,上面確實是塗了一種藥水。”
“既然聞不出來,是否被人刻意用一種東西隱藏起?”
顏言道,“如果是一種有味的東西,兩種味道相互交融,產生混合味的同時,也會在細小角落裡保留原先兩種元素的味道,這樣的話,我不可能聞不出來。除非是一種無色無味且強大到扭轉乾坤的東西,否則不可能掩蓋的這樣自然。”
無色無味?強大到能夠扭轉乾坤?
這兩個提示瞬間給墨雲簫一個提醒,“靈力。”
顏言一聽先是錯愕,後是氣急敗壞地拍頭,“我怎麼沒想到?”
肯定是有人用靈力掩蓋住藥水味道,只要再輸入些靈力,藥水味道就可以顯現出來。
顏言催促道,“你試試。”
墨雲簫剛想催動靈力,想到重要的事,立馬罷手,“它與卒金羽有關,需要金靈,火靈恐怕適得其反。”
顏言驚詫到愛莫能助,“hat?這麼多講究?可惜我沒有靈力,幫不了你這個忙。”
沒成想她剛說完,就見墨雲簫重新運起火靈向錦盒撒去。
顏言大驚失色,無奈阻止不了,對墨雲簫怒道,“喂,你瘋了?出問題怎麼辦?”
“時間來不及。”
任何功夫都有限度,包括蹤越神功。他一路從最南方的澤川飛躍到最北方的東嶽山,已經到了極致,短期內不可能再施展第二遍,更別說立馬去找楚越施展金靈。如今他只能碰運氣,也許他的靈力也能起效用。
顏言不禁搖頭感嘆,“又是因為你女盆友吧?”
墨雲簫雲淡風輕地一笑,並未說什麼。
顏言知道自己猜對,簡直是一腔的羨慕嫉妒恨,開始數落墨雲簫,“你說說你,哪一次來不是為了她?上回是給你女盆友打造一把絕世兵器,上上回失魂落魄地回閣裡詢問我如何起死回生,上上上回是給你女盆友找暗夜鬼手的獨門解藥,閣主你什麼時候能因為自己的事求我一次?”
加大靈力注入力度的同時,墨雲簫只是平平常常地反問,不夾帶任何浮誇與炫耀,“她的事,不就是我的事?”
顏言被堵的徹底無言,無辜地撇撇嘴,不打算和墨雲簫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她不得不感嘆,要是放到現代,這一定是典型的“中國好男友”,要羨煞多少女性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