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的杜康疑惑不定,滿心都是穿越後的孤寂和期待,自然無心察看周遭的環境。
此時的杜康卻是滿心的柔情蜜意,便是城中的一排排的茅草房在他看來也是一片田園風光,美不勝收。
對路上城中行人和城門護衛投來的詫異目光,也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微笑回應。
虞城萬餘人,所在之地河水環繞,良田萬畝,是徐州肥沃之處,且毗鄰九州中心的豫州。
又是舜帝后人封國,國力雄厚,聲望冠絕諸侯,難怪不似任國那般懼怕寒浞。
杜康心裡盤算著,是不是萬一綸邑建設不成這般情形,就搬回虞城,不讓姚瑤隨她一起受苦。
走出城門,又是另一番景象。
午後時分,春末的陽光暖暖地照在河上,微波粼粼,河邊垂柳依依,花香鳥語,暖風拂面,柳絮飛舞。
如此春意盎然,杜康心內更是欣喜,覺得這個簡單的世界如此美好。
身後沉默的魯烈看到主公腳步一下子變得輕快無比,想來定是他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
優秀的獵人自然有一雙鷹的眼睛。
遠遠地杜康就看到盤木巫祝頭上頂著隨風飄舞的嫩綠柳枝條站在樹蔭之下。
他對這位老人頗有好感,滿面笑容地快步迎了上去行禮。
不想盤木倒是對他行了個大禮“主公,老臣有禮了!”
大夏若在,盤木自然是杜康的臣子。
此時大夏已經被寒浞竊國,而盤木又早於杜康來到虞國,此時更是做到了虞國的大巫祝,先是虞國的臣子。
因此,在虞城內只能以同僚互稱;出了虞城私下才能稱呼杜康為主公。
既不忘故國,又不違現主。
杜康連忙將他扶住,現在他哪有心思復國,只想著和姚瑤一起種一輩子田。
盤木看了看杜康額頭,淡淡說道“主公當是從侯府直接出來的,為何不在城內尋找一番虞侯?”
杜康道“郡主也不知道虞侯和世子的去向,想來一時難尋,又怕耽誤了回程的時間,故而未去尋找,只好下次再來拜見了。”
盤木搖搖頭有些惋惜地說“下次再來,額頭上的東西就沒了。”
這個只是用手指血畫的一個圖案,就算不洗,幹了後就會慢慢掉落。
而傷口本身,每天日曬之下,想來也會很快變成古銅色,過不了多久就完全看不出來了。
見杜康不明所以,盤木繼續說道“老臣讓你在城內轉一圈,便是讓虞城的人都看到你的天眼,哪怕是以後額頭上沒了東西,也會立刻想起有這麼個圖案。”
杜康心中大感驚訝,本以為盤木只是一個神神叨叨的溫和老人,不想這個用意卻與他後世啃的一本書中的觀點不謀而合。
動物看到某種顏色或者圖案,會變得或興奮或恐懼或者具有攻擊性等等,人類自然也具有這種原始的機械反應。
當某一個觸特徵出現時,便會不假思索的做出反應。
盤木畫在杜康額頭上的,是紅色,是眼睛,這應該是人類最容易產生深刻記憶和快反應的特徵了。
更何況這裡是虞國,傳自舜帝姚重華。
舜帝兩眼都是雙瞳仁故名重華,因此虞國人對眼睛圖案更為敏感。
所以哪怕杜康額頭上的圖案消失了,虞城的人也會情不自禁地想起來他已經開了天眼!
盤木是在幫杜康建立虞城的影響力!
看來盤木更多靠的是心理學和醫術當上大巫祝,而怪力亂神只是幌子和對無法解釋現象的統一說辭。
要不然上午也不會那麼專注地向杜康請教急救之法,而不是當場跳大神。
果然還是要學以致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