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瑤仔細地將掃帚和簸箕收好,才帶著姚虎,和杜康一起來到庖廚。
庖廚是杜康生活了四年的地方,進來之後很多回憶浮現在腦海之中。
此時的高階權貴大都懂得較好的烹調技巧,往往在重大聚餐場合充當主廚角色。
這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絕對不像後世那般讓女人留在家中被油煙吹成黃臉婆。
後世商湯滅夏的大功臣伊尹就被稱為“烹飪的始祖”。
杜康靠著精妙的烹飪技術,越得到虞侯的重視。
不過回憶也不全是好的。
姚瑤比較喜歡吃素食,而杜康為了快在虞國的貴族中形成影響,很少單獨為姚瑤做好吃的素食,在這方面也沒有下多少功夫。
還有一點就是,沒有任何關於“少康作秫酒”的回憶。
夢中的女孩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美夢成真,母胎單身的杜康興致很高。
原本要對女孩負責到底的樸實想法,這一刻化為蜜水灌滿了心房,幸福的時光凝聚成從小院到庖廚這段短短的路程。
杜康放慢了腳步,吸取著前世的失敗教訓。
記得前世大一的時候,有一次和女同學組織社團活動。
步子又大,步又快的杜思壩三下兩下就把奮力向前的女同學甩得老遠。
氣定神閒的杜思壩在前面一兩百米的地方不耐煩地等著女同學。
女同學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柔聲道“思壩,你能不能慢一點?”
杜思壩看了看女同學的小皮靴,又看了看自己腳上的運動鞋,顧盼自雄地說道“你說出來辦事,穿什麼皮靴啊!”
從此以後,全系的女同學都知道杜思壩有個雅號叫做“腿毛飛”。
有一段時間,杜思壩感覺同學見面之後,都不看他的臉了,直接盯著小腿瞅了。
直到校運會上,三千米長跑拿了第一,才有一部分同學開始叫他“飛毛腿”。
現在杜康感覺自己開竅了,他本來還想抱過姚虎的。
結果姚虎覺得額頭上的天眼只可遠觀而不可近看,死活不同意,非要賴在姚瑤懷中。
緩步前行的杜康臉滿面笑容,姚虎時不時傳來的稚氣聲音甚至讓他有一種現在三個人是一家三口的感覺。
這可比“第一次見到你,我連咱倆的孩子名字都想好了!”還要激進。
現在不是吃飯的時間,庖廚裡面也沒有人。
姚瑤按照她的要求點火燒水。
出於對火的敬畏,姚虎也乖巧的坐在一旁。
杜康仔細地處理著竹筍,他不希望自己為女孩做的第一頓飯就失敗。
杜康不知道怎麼開口和姚瑤聊天,就像前世一樣。
每次杜思壩遞給姚瑤酸奶後,剛剛開口問了一句“姚瑤,今天工作累嗎?”
姚瑤就快地喝完酸奶,邊看著手機邊有氣無力地回答了一句“就那樣啊,每天都差不多。”
接著語氣突然提高八度,驚喜地說道“哇,這個劇今天更新了,我先回房追劇去了!”
然後順手將酸奶杯啪的一下扔進垃圾桶,回到房間關上了房門。
杜思壩也弄不懂為什麼他一說話,新劇集就會更新出來。
火塘出了柴火燃燒的“畢剝”聲,陶罐裡面的水也開始慢慢出聲響。
一根根白嫩的竹筍從手中變了出來,杜康依舊不敢開口。
他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和祥和,很害怕自己突然開口,眼前的女孩就會起身離去。
姚瑤盯著杜康認真地處理著竹筍,不管是做什麼事情,認真的人永遠是最有魅力的。
心中酸楚的姚瑤開口了“康哥,綸邑現在這麼難嗎?都需要吃竹筍了嗎?”
杜康聽出了語氣中的關切和擔心,但也聽出了問題所在,難怪姚瑤看到竹筍後興致不是那麼高了。
這個時候除了實在沒東西吃的人,沒人會吃竹筍。
杜康是二十幾位夏人的頂樑柱,在這個青黃不接的時節受傷,肯定會影響打獵的。
杜康心中暖暖的,這個女孩真好。
他不想這個女孩擔心,手上動作不停,溫聲道“綸邑食物夠吃了,這不是剛捕到一頭牛嗎?竹筍也不難吃,一會你就知道了。”
寥寥數語,沒有讓姚瑤安心,她眼中的杜康永遠都是那麼頂天立地,勇往直前,哪有什麼難的,苦的?
心中愈酸楚的姚瑤不覺眼眶一紅,頓了頓才說道“康哥,去年開春你因為救姚龍又受了一次重傷。”
背對著姚瑤正在切筍的杜康放慢了手中的動作,仔細搜尋了一下原主的記憶。
可惜只知道有這麼回事,至於細節則是一片模糊。
看來原主真的是猛男一枚,鬥豬傷了一次,鬥牛傷了一次,這會說的事情也不知道是斗的什麼。
杜康沒有接話,享受著姚瑤的輕聲漫語傳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