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漆黑,詭異而寂靜,似乎連一根針掉下都能聽得見。
由於黑和寂靜,讓宋墨一瞬間產生幻覺,好像身邊到處都是青面獠牙的怪物,隨時可以張開血盆大口把她活活咬死。
她全身血液都凝固起來,腿軟的像踩在棉花上一樣,想拼命掙脫、逃跑,卻像被命運死死扼住了咽喉……
宋墨滿頭大汗,悚然一驚,悠地睜眼。
天空四下大亮,陽光透過窗戶,筆直照射進來,暖暖地落在她輸液手臂上。
目光來回地逡巡室內好幾遍,她才恍然大悟,這兒是一家正兒八經的醫院。四周牆壁雪白,空氣裡充斥著濃郁地消毒水味。
吳新新垂眉倚靠牆邊,雙手交叉環抱,時不時瞄一眼腕錶。
餘光裡暼見宋墨醒來,眼底難掩驚喜之情,忙不迭遞了杯水給女生。
宋墨含住吸管,吸了兩三口,用盡全力吞嚥了下去。每吞一口,嗓子痛如刀絞,彷彿聲帶都被碾碎。
“新新,成波他們人呢?”
男生這會兒沒看腕錶,而是緊盯著女生的輸液瓶瞧。
“我們得在醫院呆半個月,這兒沒吃沒喝的,成哥就帶解揚到外面找物資去了,周醫生也跟著去了。”
當他確認瓶裡沒剩幾滴液體時,又從旁邊托盤裡找出一瓶葡萄糖,給女生換上。
昨天她意識模糊時,恍惚之間,耳邊響起了一道陌生嗓音。
“周醫生是?”
男生換鹽水的動作僵硬而生疏,一眼瞧得出是新手剛上路,好幾次都沒能把輸液管正確插進玻璃瓶塞裡。
“哦……忘記說了,周醫生是我們昨天在這家醫院現的倖存者,也是幫你開刀取出子彈的人。”
吳新新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換下空的鹽水瓶。
女生的臉龐因受傷而顯得慘白,她抿了下乾裂起皮的嘴唇,語氣既清醒又異常冷靜。
“你們拿什麼和他交換了,是食物還是……槍械?”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尤其是處於這個吃人的時代。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為你奉獻,就算是救死扶傷的醫生也不行。所以成波三人,為了救她,肯定是和這名醫生做了交易。
吳新新抹了把頭,在原地快踱了幾步,小聲回道“不是槍,是三天物資。”
宋墨莫名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槍就好。從之前慘無人寰的教訓來看,她突然覺得人心太可怕了,幾乎朝著不能控制的方向展下去。
像許宿野這種為了自我生存,可以犧牲其他一切的人恐怖嗎?答案毋庸置疑。
這種壞到骨子裡的傢伙們,往往都有被害妄想症,他們會選擇先下手為強,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一個,絕不會給自己後面留下任何隱患。
那張旭這種虛以委蛇的小人,如同毒蠍般暗藏在陰暗角落裡,等眾人一露出破綻馬腳,就會一躍而起,毫不留情地痛下殺手。
從側面上分析,這兩類人實際屬於同一種型別,都是一樣的自私自利,一樣的心狠手辣。
只不過前者擁有足夠強的武力值,來支撐著他明目張膽的壞;而後者靠各種鬼點子、小伎倆,加以虛情假意,來幫助他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