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祭祀當天,葉南絮從一早醒來就開始坐立不安,將軍府的人都能看出來她的焦慮,何老太太擔心的問她怎麼了,她只好找個理由搪塞了過去,畢竟皇上的計劃將軍府只有她和何清蕤才知道。
為了不讓何老太太他們再多問,葉南絮說自己要在房間裡休息,然後一整天都沒出門,一直到下午何清蕤回來,葉南絮才迫不及待的去了大廳。
大廳裡,何裕正在說何清蕤,說他明知道今天要和葉南絮一起進宮參加晚宴,卻還是跑出去一整天,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何清蕤也不反駁,低著頭任由他爹說,直到看見葉南絮的時候,他才抬起頭說“爹你就快別說了,你讓我去準備一下我該和表妹進宮了。”
聽何清蕤這樣說,何裕這才收口放過他,葉南絮衝著何清蕤喊了一聲,“表哥。”
何清蕤明白葉南絮的意思,他點點頭然後無聲的說了句,“一切順利。”
葉南絮看懂了他的話,這才放心了下來,也知道今天祭祀的時候沒有生任何事情,沒錯,何清蕤今天一天都裝作侍衛,和柳雲舒一樣保護在皇上左右。
何清蕤換了一身更得體的衣服出來,這時候門口的下人來說,柳雲舒已經到了將軍府的門口,葉南絮和何清蕤跟何裕說了一聲,就一起出門了。
上了馬車葉南絮的第一件事就是仔細檢查了一下柳雲舒,見他確實全身上下沒有受傷的地方,這才舒了一口氣,兩輛馬車一起駛向了皇宮。
馬車停在東華門,今天來往的賓客都是從這裡進出,為了不讓東禹王起疑,皇上還是按照往年的傳統,把該來的人都請來了,此時門口已經有了不少人,馬車也已經停了不少。
柳雲舒扶著葉南絮下了馬車,這時葉南絮才看見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的時風燭言,還有豔染紙鳶,四人完全看不出他們原本的模樣,時風和燭言打扮成了小廝,紙鳶和豔染則是丫鬟模樣。
第一次見他們這種裝扮,葉南絮沒忍住笑出了聲,周圍的其他人聽見葉南絮的笑聲紛紛回過頭去看她,察覺到大家都目光,葉南絮收斂了表情,換上一副嚴肅的樣子說“我們進去吧啊。”
進去之後,柳雲舒和何清蕤帶著時風、燭言被太監引著去了和嘉殿,而葉南絮則是去了太后的榮禧宮中,現在還不到晚宴的時間,只好先聚在一起說說話。
太后的榮禧宮已經來了很多的命婦,皇后也在這裡,大家正陪著太后一起說笑,見葉南絮來了都很主動地和她打招呼,葉南絮也自然而然的走到了太后身邊的位置坐下。
“永安,你這兩個丫鬟倒是眼生,怎麼春枝和細雨沒陪你來呢。”太后一眼就現了葉南絮身邊的不同。
“我讓春枝和細雨在府裡幫我對嫁妝單子呢。”葉南絮故意裝作很害羞的樣子。
永安縣主下個月就要出嫁的訊息,已經傳遍了京城,命婦們都不傻,紛紛說好話祝福葉南絮和柳雲舒,只有一個人默默在角落不說話,這個人就是李國公夫人,李沐然的母親。
但李國公夫人說不說都絲毫不影響葉南絮,因為葉南絮從進門就壓根沒往那邊看過,她都不知道李國公夫人在那裡。
葉南絮和太后說了一會話,榕溪郡主也來了,一開始葉南絮還是很輕鬆地和榕溪郡主一起陪太后聊天,但隨著天色越來越暗,葉南絮的心情就愈沉重了起來,她開始擔心起了柳雲舒那邊的情況,也不知道東禹王到底來了沒。
“永安,你怎麼了?”榕溪郡主見葉南絮在呆,臉色也十分難看,便關心的問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葉南絮回過神來,衝著榕溪郡主笑了笑說“我沒事,就是剛才想起別的事,有些走神而已。”
榕溪郡主還想再問,這時候從外面走進來一個太監說“啟稟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晚宴已經備好了,請各位移步乾元殿,皇上已經過去了。”
“那咱們也都過去吧,別讓皇上等久了。”太后站了起來走在最前面,其他人也紛紛跟在後面站了起來。
榕溪郡主也只好嚥下準備要說的話,準備跟在皇后後面出去,剛準備要抬腳走的時候,葉南絮忽然拉了一下榕溪郡主的衣袖說“一會兒你挨著我坐,別離我太遠!”
葉南絮突然地這句話,讓榕溪郡摸不著頭腦,她疑惑地想問清楚,可葉南絮已經走了出去,想著葉南絮說這話時嚴肅的表情,榕溪郡主還是決定一會就挨著她好了。
乾元殿是宮裡最大的宮殿之一,是專門用來舉辦宴會的地方,這會兒的乾元殿熱鬧非凡,大家都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了下來,邊上還有樂師在彈奏曲子。
所有人的位置都是根據和皇家的親疏遠近來安排的,東禹王作為皇上的叔叔自然坐在皇上右下方的第一桌,後面依次是其他的皇室子孫,而皇帝的左邊則是朝中大臣的位置,護國公、譽誠公府、還有葉南絮都在這邊。
葉南絮和柳雲舒的斜對面就是東禹王,多年以前葉南絮曾見過東禹王一次,早就忘記他的模樣了,葉南絮忍不住偷偷看了東禹王好幾眼,東禹王看起來有個五十多歲,身材並不高大,看起來瘦弱乾枯的樣子,還蓄著一把鬍子,不像皇室子孫更像是個教書先生。
東禹王正給皇上敬酒,他舉著酒杯說“承蒙皇上恩典,我才能在多年之後回一次京城,這杯酒我敬皇上。”
“皇叔客氣了。”皇上笑眯眯地喝下了東禹王敬的這杯酒。
“話說回來,當年要不是我皇兄和你父皇爭位的時候輸了,現在說不定你我就要換一個位置了。”
東禹王說話時的語氣,就像是在和皇上閒話家常一般,而座下的其他人都被東禹王的這句話嚇壞了,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皇上和東禹王。
皇上就像沒聽懂東禹王的意思一般,臉上的笑容都沒變過一下,“父皇能贏自然是我父皇的本事,輸掉的那個就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了,皇叔你說對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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