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突然停了回憶,輕嘆一聲對齊總監“齊雲,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齊總監應嚅一聲,又輕輕把他頭的金冠子束緊,然後才弓身扶他身來。
主僕兩人步出御書屋,皇帝狀似無意的朝湖心亭看了眼,然後大步朝外面走去。
因為這幾日連陰雨,地上還有些潮溼,皇帝一不留神,腳步微滑,帶著身子趔趄了下。
齊總監趕緊的扶住他,指著不遠處的迴廊問“要不,老奴扶您走那邊?”
皇帝輕輕擺擺手“不用了,就隨便走走。”
他深吸一口雨後有些溼冷的空氣,朝後宮走去。
一路上無意識的往前邊走邊跟齊總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很快,穿過御花園來到一座滿是縞素的宮殿外。
寧安宮。
是太后生前所居的宮殿。
無論是先皇在時,還是先皇走後,她都住在這座宮殿裡沒搬。
皇帝抬頭定定的看了眼這個有些破舊的宮院,心裡湧起一股不出的滋味兒。
當初,他就是在這坐宮院裡頭長大的。
因為太后的關係,當年先皇對他也算是恩寵有加。
想來,他也算是頭一個在先皇跟前兒長大的孩子吧?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先皇才會默許他——
皇帝搖了搖頭,突然轉身對身後的齊總監“走吧,右上大夫都到了吧?咱們也該回去了。”
完,步子沉重的率先往前朝而去。
誰知,剛行至翠玉宮外,就見方將軍帶著林庭芳匆匆趕來。
“你又來幹什麼?!”皇帝一看到林庭芳不由想起正在監牢裡的嫡子,心頭火氣蹭一子漲起來“又來教唆誰造反不成?”
林庭芳卻十分從容躬身行禮“見過聖上,您言重了。貧道此來,是為您解水患之憂的。”
哈?!
皇帝冷笑一聲“那金沙河的水患,不是你弄出來的嗎?又想要淹哪裡啊?”
“那不過區區幾個村子,不足千人受災,再貧道己協同七皇子殿下去安置災民了。”林庭芳徑自直身子看向皇帝“現在要緊的不是大金沙江中游的綿洲受災很重麼?”
聽他提到綿洲皇帝頓時心頭火起“綿洲,你竟然還有臉提綿洲?”
“聖上,”林庭芳看著他淡淡的“難道聖上想把京城淹了嗎?”
你!?
皇帝氣的手都抖“你竟敢公然威脅朕?”
“聖上,我看這兒還得有幾日雨水要下,只靠開山分不走多少洪流的,京城並不安全!”林庭芳神色淡然,但卻絲毫不讓的。
皇帝氣的雙目通紅“呵,你果然是在欺君哪!不,你們,真是好像的!”
“聖上,那謝氏女為何非得進七皇子的門呢?”林庭芳目光堅定的“南戎王半個月前出關了,聖上!兒女的婚事就由著他們自己喜好吧。”
此言一出,皇帝如遭一重擊般身子晃了晃指著林庭芳叫道“你,是在逼朕?就為一點子兒女私情?吧,你們到底有何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