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窗外看書的七公子忍不住笑出聲,側身伸手拉起她摟到懷裡笑道“小迷糊,快醒醒,等會兒下車吃早飯了。”
邊說邊以手指為梳,輕輕的把她蓬亂的頭理順笑道“你現在頭烏黑油亮,比當初遇見時好多了。”
說著不由笑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識一個女人半月不洗頭呢。”
聞言,蘇芷一把推開他“我也是頭回見一個在男人,下著大雨,坐著馬車還天天的沐浴薰香。嘿嘿,後來被人追殺就沒這麼矯情了吧?”
七公子從髻上取下一根白玉長簪,笑著摟回她按住肩膀,手指靈動的把蘇芷散著的長輕輕綰起來說“若不是遇到你,我怕是早就沒命了。”
說著,揚聲吩咐林三停車造飯。
在車上顛簸一夜的蘇芷,待馬車一停下來立刻跳下去跺了跺有些麻的腳,轉頭對滿眼紅血絲的林三說“你去睡會兒吧,等早飯好了再起來。”
聞言,林三十分感激的衝她深施一禮,就躺在車頭閉上了眼。
見狀,蘇芷叫枝兒去後面的馬車裡拿一條被子,一個枕頭給他。
因為花兒隨穆行李珍一家走水路,鐵三兒一家三口則以走彪為名走官道前往青洲方向。
所以,蘇芷跟前只有枝兒跟李三娘兩人隨行。
以風餐露宿為常的林三見臉龐稚嫩的枝兒細心給他蓋上錦被,輕輕把枕頭塞到腦袋下,心底不由升起一股子曖意。
主人待他們十分大方,每年都有幾百兩銀子的薪水,也從不過問他們之間的私事,除非有需要他們這些暗衛都是輪班跟著他。
但是這一切卻不及蘇娘子剛剛一句曖心的問候,一個極為熱心的舉動。
特意跑去交待李三娘按蘇芷的口味準備早餐的七公子,根本沒注意到這個。
…………
山長府內一大早就有個丫頭從後門慌張進來,悄悄跑到被禁足的二小姐院中,把一封帛書交給立在門口望眼欲穿的俏麗女子手裡。
當她看完手裡的帛書,緊緊纂在手心裡,興奮的滿臉通紅他終於肯接受我的情宜了。
好,凌雲大哥,我一定會等著他來娶我的——不一定要功成就啊。
她把手裡的棉帛看了一遍又一遍,呆坐在窗前傻笑不停。
早飯時分,好幾天都沒搭理她的母親突然親自過來看她。
“君兒啊,你今年都己經十六了,也是大姑娘了,”母親揮手叫丫環出去,語重心長的說“不能再由著性子行事了!”
君兒又不傻,立刻聽出了端倪,小臉一寒氣呼呼的說“我說過了,非凌雲大哥不嫁,你也別白費心機了。”
聞言,山長夫人氣的一把掌扇過去“我怎麼養出你這麼個不知廉恥的丫頭!那個彪師明明說過他家裡有妻室,你還上趕著去當小不成?”
這話像是一根利針一般,瞬間戳破了君兒的美好幻想。
是啊,凌雲大哥曾親口說過,老家有位等他十幾年的妻子,他不能辜負。
那麼,她以後縱然能跟他在一起又算的了什麼?
被自己珍藏在懷裡的帛書上只說讓她等他功成名就來娶她——難道是要等他官拜大夫之列可以娶平妻之時?
平妻,說的好聽而己,其實還是良妾。
她這些天之所以甘心被禁在院裡足步不出,也是一直等他的答覆。
準確的來說是等他跟家裡那個妻子了斷——她知道他就是因不喜歡那個女人才跑去從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