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一時有些手足無措,昨晚醞釀了一整晚的話一句都沒說出來。
時漫先下了逐客令“我這是胸外科,骨科在六樓。”
說完,時漫直接推開診室的門,邊走邊脫外套,順手從架子上把白大褂一擄,再開門,景行還是那麼直勾勾的看著她診室的門。
時漫抿了抿唇,不知道景行此番到底是意欲何為,她也懶得問,當初的話說得雖極端不講道理。
但時漫心裡就是那麼想的,她做好了患難與共的準備,所以不在乎吃苦受罪,但她受不了在那樣的境況下被拋棄。
她不是個吃不了苦的人。
看著時漫遠去的背影,景行心裡又酸又疼,見面兩次,時漫都只給他留了背影。
決絕沒有一絲感情的背影,景行連一絲責怪的怨氣都不敢有。
疾走了兩步,才現膝蓋是真的疼到稍稍一彎曲就鑽心的疼,掩蓋了心臟疼的不適。
時漫讓他去看一下膝蓋,景行捏了捏拳頭,挪著往電梯的方向去。
時漫的情緒一直都隱藏得比較好,好的壞的從來不示於外人,但今天同她一起查房的醫生護士,都感覺到了時漫較之平常更沉默。
好在時漫本來就不喜歡閒聊,誰也沒放在心上。
查完房出來,護士站那邊就收了新病人,時漫忽視掉今早翻騰的情緒,很快的投入到工作中。
今天不出門診,下午有一例手術,李麗現在基本上直接把時漫用成了專屬一助,只要是李麗的手術,一助都是時漫。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李麗在培養時漫,時漫自身的能力過硬,誰也沒說過什麼。
再回到診室,已經是快中午了。
景行去了六樓,骨科醫生只是捏了捏景行的膝蓋,就讓景行先去照個片子,實在腫得有點大了,要確認有沒有骨折或者是骨裂。
這麼重的傷勢,這人還等到現在才來。
“這褲子是脫掉還是……”按理來說醫生一般會建議脫掉,再不濟就是剪掉,但景行的膝蓋腫得太大,哪怕是脫,也會卡在膝蓋的位置。
景行的西裝褲一看面料就知道價值不菲,醫生當然要例行詢問一下。
景行坐在凳子上,雙腿直在地上“剪掉吧。”
拿著單子從診室出來,景塵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景行一邊看著頭頂上的指示牌,找照片子的地方,一邊把手機從褲兜裡掏出來“哥,你昨晚又睡在公司?”
景行咳嗽了兩聲“你今天不上課麼?你昨晚去我那兒睡的?”
低頭覺得有點涼風,兩條腿自大腿下方起,就驟然裂開,白花花的大長腿露在了外面,景行後知後覺的覺得有些難為情。
景行買的房子大,沈奪非說景行現在的身份不適合租房子,更不適合買小房子,攛掇著景行買了個大平層。
買房子到現在幾個月了,屋子裡還有好幾箱沒拆開的傢俱快遞。
整間屋子的使用痕跡,基本上都集中在了臥室浴室和書房,另外的客房客廳什麼的,交房子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現在就還是什麼樣子。
景塵每次到他哥這裡,都覺得像是進了冷冰冰的地窖,偶爾會拾掇一下,又不好變動什麼,怕他哥要用的時候找不到。
“啊,還說把你那屋子好好給你收拾一下,但你買的那些什麼東西又貴,我哪敢碰,上後兩節,還要會兒去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