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開完交接班會,李麗將時漫留了下來。
她已經五十四了,明年就要退休,雖然醫院說了會返聘,但體力和精神上,也不得不承認,跟不上了。
年輕時候哪怕是值大夜,還能連軸轉的再做個十幾個小時的手術,但現在,不行了。
她是胸外的頂樑柱,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差距,很多時候並不是能力的差距,而是體能的差距。
她能做到現在的地位,是用盡了所有,她下面的幾個教授級主任醫師,有男有女,但女的明顯更少。
所以看到時漫,李麗不自覺地就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
但是人的偏見啊,就像一座大山,需要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才有可能翻越這座大山,也可能永遠停留在半山腰上。
時漫乖巧的跟在李麗的身後,李麗是時漫大學時導師的至交好友,沒有導師,沒有李麗,時漫知道自己不會那麼容易就進入綠朝人民醫院。
所以這幾個月,雖然她一開始確實是因為樣貌讓醫院裡的醫生護士記住的,但幾個月的努力,也讓人終於忽視時漫外在的因素,從而看到了能力。
病人來來往往,時漫的追求者實在太多,已經在醫院內部引起了重視,名頭打的竟然是擾亂病區安寧。
李麗自己都為這個小姑娘不值,她可以管住時漫,怎麼管住那些病人和病人家屬呢?
時漫只要上班,除卻喝水和吃飯,很少主動把口罩摘下來。
李麗又如何不知道時漫的委屈呢?
嘆了口氣“你別放心上,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時漫微微垂下眸子“我知道的,老師。”
李麗擺擺手“行了,去準備一下,去巡房吧。”
……
沈奪一邊打呵欠,一邊看向駕駛座的景行,昨晚和景行說了半宿,讓景行今天跟著一起看望蔚檸的高層,景行不願意。
所以他今早六點過就起床,直接去景行家逮的人,新開的遊戲景行是主導,有他在,闡述遊戲所思所想肯定事半功倍。
其實蔚檸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其實用不著這麼上趕著去巴結,主要是沈奪覺得景行好歹是股東,不能永遠不管公司高層的事,一門心思只做遊戲和程式。
時不時的就想把景行拉進名利場去感受一下,那張臉可讓好些人惦念呢。
所以現在景行的臉色很臭,昨晚和沈奪打電話到凌晨十二點,自己敲程式碼到三點過,結果好不容易有了睡意。
六點過就被喊了起來穿衣打扮,說是要給人留個好印象。
要不是暴攔是自己開的,景行現在就撂挑子下車走人!
沈奪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拿出了個盒子,看了一眼景行持方向盤的左手,也不知道這人怎麼想的,高階定製西裝,幾萬塊的袖釦,連領帶都是秋季新款,四萬多一條。
偏偏手腕上戴那塊表,才599元。明眼人隨便掃一眼就知道這表不值錢。
手錶的錶帶都已經磨損得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了,景行還一直戴著,還讓人四處去搜羅這塊表的原廠錶帶。
沈奪看不下去了,那表一看就和他的身份不符啊。